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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赫连!!”随即，宗锦沙哑地吼声也传来，&1dquo;活着吗!”

  影子回头瞥见他，立刻想回禀：&1dquo;主上，是宗锦和援&he11ip;&he11ip;”他话未说完，已看见赫连恒伫立在原地，望着骏马驰来的方向。

  纵然是夜晚，纵然光线昏暗，赫连恒仍然能看清楚宗锦的模样。

  他多少有些狼狈，身上脏兮兮的，脸也干净不到哪里去，头也散乱，一看便知此前经历了多少千钧一的时候。可他在笑，就连眼睛里的光都在笑，仿佛丝毫没有为眼前的颓势而担忧。大抵他们想的都是同样的事——只要对方还活着就已值得高兴，毕竟在战争中，人都随时可能像头家畜般无意义地死去[注1]。

  滚滚马蹄声不止赫连恒注意到，周围正在浴血奋战的将士都注意到了。

  他们不知主君究竟做了什么安排，只是下意识地回望一眼便望见那些奔来的人马，和其中剧烈飘摇的竖旗。

  &1dquo;是我们的人!”有人高昂地叫了声，叫得声嘶力竭，&1dquo;援军来了!!”

  这声怒号立刻将士气拉了起来，有了支援，兵士们拼杀得更加用力。

  下一瞬，宗锦骑着马，对着赫连恒直直冲过来。

  赫连恒亦不躲闪，仿佛在等着他撞过来。

  然而马是从男人身边过的，几乎擦着男人而过;那瞬间二人同时伸出手，明明从未商量过，也无言语交流，却默契得分毫不差。

  男人握住宗锦的手，紧接着便如同长了翅膀似的飞身而起，倏地上了马。

  二人共乘一骑，宗锦在前，赫连恒在后。

  &1dquo;现下是什么情况?”宗锦开口便道，&1dquo;伤否?”

  &1dquo;中了埋伏，”赫连恒也不多说其他，言简意赅将态势说与宗锦，&1dquo;皇甫淳埋了大片火药，敌众我寡，有些难办!”

  &1dquo;我在山上看见了!”宗锦一刀割破敌人的喉管，又说，&1dquo;一共五处在打，至少有两万人。”

  &1dquo;不止这个数&he11ip;&he11ip;”赫连恒正说着，忽地瞥见宗锦的右肩，&1dquo;你受伤了?”

  &1dquo;啊?”

  &1dquo;右肩。”

  宗锦抽出空来偏头看了看，这才察觉自己的右肩竟然肿了，还肿得很明显。难怪这么疼，看样子当初那贯穿伤仍旧没好全，不然怎会因用力过猛而红肿。

  &1dquo;我没事!”宗锦道，&1dquo;但现在这局面&he11ip;&he11ip;”

  &1dquo;嗯，赢不了。”

  赫连恒淡淡地说着：&1dquo;可已经没时间再耽搁了!”

  &1dquo;那就打!”宗锦叫嚣道，&1dquo;没有老子打不赢的仗!”

  恰好他们经过一具赫连军的尸体，赫连恒突然搂紧了宗锦的腰，往侧伏身，险些把宗锦都拖下去。宗锦不知他要做什么，只能拼命稳住身体：&1dquo;你做什么!”

  男人手里的刀在地上轻巧一挑，竟在土砂中挑起一杆棋。

  那是赫连的旗帜，那具尸是赫连军的骑手。

  &1dquo;你下马，”赫连恒道，&1dquo;让援军散开各处，下令后撤三里重列阵。”

  &1dquo;哈——?”

  宗锦不解地回过头，男人却已经从他手里夺过缰绳，大手一挥将他推了下去。

  【作者有话说：[注1]：引用改写自欧内斯特&mdot;海明威。原文：在现代战争中，你会像条狗一样毫无意义的死去。】

  第二百二十一章金鸡峰之战（中）

  宗锦万万没想到，好不容易赶来赫连恒身边，下场居然是摔下马。

  他熟练地在地上滚了一圈，减缓冲击，再顺势站起身，朝着赫连恒的方向追了几步：&1dquo;赫连!!”

  男人约莫并未听见他的呼喊，总之度不减，头也不回，就直直往前冲。在敌我兵力悬殊之时，单枪匹马冲进敌阵中，无异于自尽。赫连恒不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更不可能会去送死，宗锦很清楚。

  那杆竖旗被赫连恒背手立于身后，变成了八尺枪。

  有人拦在他的路上，或死于马蹄之下，或叫旗杆撞断肋骨;赫连恒不仅身手过人，骑术也了得，那马仿佛霎时间就与他心意相通了般，越过重重障碍，不断往前奔走。

  此处已非金鸡峰上那种密林，越往前树木越是稀疏。

  那杆四棱旗在赫连恒手中横扫而过，有意无意地扫过附近地面仍在烧着的火。旗帜被点着，在夜色中亮眼极了。

  宗锦一边与敌人交手，一边不停地望着赫连恒所在之处，生怕丢了他的踪迹。

  &1dquo;那是赫连恒!!杀了赫连恒!!”有小兵被那燃烧的旗帜所引，高喊着朝赫连恒追过去。

  ——谁准他拿自己当诱饵的?!

  ——他是疯了吗!!他若是死了&he11ip;&he11ip;

  宗锦只觉得气血上涌，直冲天灵盖;想到赫连恒是在送死，他便忍不住想&1dquo;那不如我先把他宰了”。周围原本还在源源不断往前拼杀的敌军走卒，突然间都奔往赫连恒，更有人在其中喊着&1dquo;拿下赫连人头赏万金!!”

  才万金，这皇甫淳也真够小气!

  宗锦在心里骂着，一刀捅穿敌人的胸膛，再一脚踹上去将刀拔出，仓皇回头望了望。

  影子这时候才追过来，在宗锦面前稍稍停顿：&1dquo;主上呢?!”

  不等宗锦回话，影子却已瞧见前面的带着火的身影。他立刻想追上去，却被宗锦猛地拽住：&1dquo;放开!主上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