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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我打的。”翟辰很是光棍地直接承认了。

  &1dquo;怎么打的?”

  翟辰抬手比划了一下：&1dquo;他拿着射钉枪，改装过的那种，差点打我脑袋上。我一急，就抓着他胳膊往膝盖上咔嚓这么一磕，想把钉枪弄掉。可能用力过猛，给撅折了吧。”

  一套动作演示得行云流水，毫无破绽。两位刑警根据格斗经验，能判断出这个动作的可行性，任何成年男子这么做都有可能把对方的手弄断，特别是人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下手没个轻重。

  然而范队长并没有就此停下，而是一秒不停地接着问：&1dquo;你这格斗技巧是跟老翟学的吧，那把王竞航摔骨折也是你干的了?”

  &1dquo;那件事可是他先攻击我，双方互殴不立案的，”先声明一下自己是无罪的，这才言归正传，&1dquo;他从背后冲过来，我直接弯腰一个过肩摔。”

  范队长被他夸张的演示动作逗笑了：&1dquo;你小子可以啊，怪不得能攀着钢筋跳上去。”

  &1dquo;什么钢筋?”翟辰无辜地望过去。

  无论是用膝盖折断手还是背后过肩摔，都是通过技巧便可以达到的。而从车中攀着钢筋跳上桥，那就不是技巧可以解释的了。范队长说话像是平时聊天，很容易让人放松警惕，话赶话一秒不停不给任何思考时间。

  这是一个语言陷阱，不管翟辰回答&1dquo;是”还是&1dquo;不是”，结果都是一样的。回答&1dquo;是”，证明翟辰确实臂力惊人，具有把李婷从楼上抓举扔下去的能力;回答&1dquo;不是”，证明他在说谎，因为前面根本没有提到从车中逃生的问题，直接问的&1dquo;钢筋”，既然翟辰注意到了钢筋，那就证明是他攀着钢筋带高雨笙跳车的。

  范队长看了看他，低头在纸上写了两句话：&1dquo;那辆车驾驶室被挤压变形，副驾驶那边悬在半空，你们两个昨天晚上怎么从车里逃出来的?”

  &1dquo;高总抱着我跳出去的，我夜盲，不是很清楚他怎么搞的。”

  &1dquo;&he11ip;&he11ip;”

  这是昨天晚上在高雨笙家里商量好的说辞，高总表示如果警察问起就推到他身上。

  &1dquo;这怎么行?”虽在在刑警队侯问室外的留学经历让翟辰学了一身的臭毛病，但这里面绝不包括推卸责任。

  &1dquo;我有办法解决，”当时正往玻璃杯里倒冰薄荷水喝的高雨笙，忽然笑了一下，&1dquo;说过会帮你保守秘密，就一定会保护好你。”

  到底谁是保镖?翟辰受之有愧，但为了自己不被送研究所切片，最终还是同意了高总的方案。

  方初阳听到这里，悄悄松了口气，摘下耳麦离开了监听室，路过审问室门口，模糊听到了范队长问最后一个问题：&1dquo;8号白天你去哪里了?”

  翟辰沉默了一下，才缓缓开口：&1dquo;南山疗养院。”

  方初阳背对着审问室的门，深深叹了口气。

  &1dquo;副队，王强他老婆来了。”陈朝晖过来跟他低声说了一句，指向坐在等候椅上的女人。

  方初阳眯了眯眼：&1dquo;把她带到2号室，全程录像。”

  南城立交桥坠亡死者王强的妻子周玉芬，是个还算漂亮的女人，只是上了年纪有些憔悴，眼角皱纹明显、脸上还起了许多斑。她穿着一身黑色的棉麻料裙子，长在脑后盘起来，微微低着头，看起来一副好说话的样子：&1dquo;警察同志，是有什么进展吗?”

  &1dquo;进去说，”方初阳带着小陈一起进了2号审问室，冷着脸观察了周玉芬一会儿，直把人看得坐立不安才收回视线，&1dquo;王强死之前，你曾经说过要他不得好死是吗?”

  &1dquo;是我婆婆告诉你们的吧?”周玉芬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1dquo;那是我俩吵架时候的气话，我婆婆就喜欢在中间搅合，我说什么她都记得一清二楚。”

  &1dquo;王强在外面养了个小三，这事你知道吗?”方初阳低头看手里的资料，并没有盯着周玉芬，而黑到与背景墙几乎融为一体的小陈同志，也不会给被审问者造成多大的压力。

  周玉芬扣在一起的手指突然紧了一下，艰难地说：&1dquo;知道。”

  &1dquo;你刚生了二胎不久，孩子还小又是个家庭主妇，不好离婚的吧?你有没有去找小三的麻烦?”方初阳抬眼看着木凳上的女人，眼看着她的手指绞在一起。

  &1dquo;贱人自有天收，我不会去找她的。”周玉芬缓缓吐了口气，语调平静地说了这么一句。

  &1dquo;王强就是被天收走的吗?”

  周玉芬神经质地笑了一下，没有回答。

  &1dquo;是这个吗?”方初阳从文件夹里拿出一张a4纸，上面印着外卖单后面的奇怪图腾，复杂的纹饰拱卫着中间那鬼气森森的眼睛。骤然放到周玉芬面前，双眼紧紧盯着她的脸，任何细微的表情都不放过。

  让小陈送周玉芬走，方初阳自己在监控室反复看了几遍录像，沉着脸走出来，就看到翟辰正坐在他的位置上喝冰饮。

  &1dquo;我看你还不出来，这冰要化了怪可惜的，就帮你喝了，”翟辰晃晃只剩个底的饮料，&1dquo;来来，还留了一口给你。”

  审问完了还赖着不走的嫌犯，大概也只有他了。死皮赖脸地跟范队打听昨天晚上的杀手。只言片语中拼凑出，那个袭击他们的人并没有抓到，车也不是他的车。等警察找到停在路边的渣土车时，人早已离去，真正的卡车司机还在后座上昏迷着。根据司机的供述，他是在郊外等进城的时候被一个搭顺风车的人给捅了一刀，为求活命便一直装死，在后座上看不清状况，只隐约瞧见那人离开的时候断了一条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