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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十七年到期（第2页）

  转眼就到了戚卜阳十七岁生日那天。

  作为寿星，他早上醒来时还没有意识到今天就是那个重要的日子，直到完成打坐调息——虽然已经知道这套功法效果不大，但是从小养成的习惯还是没有废除。走出房间他才现，整个戚家都在忙。佣人们跑进跑出，平时那几个总喜欢缠着他笑闹一会儿的女佣，今天看见他也只是草草地喊了声“少爷好”就马不停蹄地跑走了。

  戚家上下被整理一，就连院子都打扫得干干净净，就好像有什么喜事要生，可是人们脸上又看不到笑意，也没有人嬉笑打闹，只是专心埋头做着自己的事，每个人从戚卜阳身边经过都反常地大声笑着和他打招呼，有时欲言又止好像想说点什么又不说出来，整座宅院弥漫着一股热闹又压抑的奇怪气氛。

  戚卜阳不动声色地和每个人一一点头，他心里有数，大概这些在家里干了十几年的佣人们都知道自己的事了，只是不知道戚管家是怎么对他们说的。路过厨房时他看见了戚管家，多年不动手的戚管家此时正卷着袖子，在案板上认真地准备着。佣人们都知道管家要给少爷一个完美的生日宴，这是少爷第一次过生日，或许也是最后一次了。

  戚卜阳没有打扰他们，他在找骆琅，想跟他商量一下去见爷爷最后一面的事，可是跑遍了整个院子都没现骆琅的踪影。等了十七年的日子，他跑到哪里去了？

  就在戚卜阳努力思考的时候，林槐乾来了，身边依然跟着一个黑西装，以便搀扶白天眼睛不好的家主。

  “小阳，来看看我送你的礼物。”林槐乾一边脱下墨镜，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盒子。他只要和戚卜阳说话，就会脱掉墨镜，除了戚卜阳以外的人都没有这个待遇。

  盒子里是一串黑檀木珠，一打开就能闻到那股清幽的木香，珠子个个浑上望着天花板。

  他在等骆琅，他知道骆琅一定会来的。

  果然，在戚卜阳快要撑不住睡过去的时候房门口出现了一个黑影。那个长高大的黑影慢慢走进来，融进了房间的黑暗里，然后出现在床前。

  “骆先生，你回来了。”

  黑影动了动，没有说话。

  戚卜阳揪着被角，轻声说：“我想求你一讲事......”

  “说。”

  “你拿回原魂之前，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带我回去见见我爷爷...最后一面？”

  黑影沉默了一会儿，响起不屑的声音：“那个老顽固有什么好见的！”

  “......这是最后一个请求了，还是不行吗？”

  黑影的长晃动了一下，忽然翻身跳上床，就压在戚卜阳身上，他们的距离近得几乎没有空隙，他甚至能感觉到对方扑在自己脸上的气息。

  “叫我。”黑影说。

  “骆先生？”戚卜阳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不是这个！”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焦躁。

  “......琅、琅？”尽管已经不是第一次说了，但每次叫出这两个字还是会让戚卜阳脸红，幸好现在很黑，他看着自己的正上方，只能分辨出骆琅黑亮的眼睛，还有那眼里若隐若现的诡异红光。

  骆琅今天心情很不好，因为他现，自己忍受无聊盼了十七年的事，竟然在实现的这一天失去了全部兴致。他本来想一大早就把原魂抽走，然后潇洒地离开，然而当他站在戚卜阳床前看着他的睡脸时，却怎么也没办法动手。不仅仅是这样，他只要一想到抽走原魂以后戚卜阳也许会死掉，或者成为一具魂魄残缺的行尸走肉，再也不能像现在这样生机勃勃地大声喊他：“骆先生！”就觉得胸口气闷难当，以后的日子再无乐。

  他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还没等自己弄明白身体已经先行动了——整整一天，他在戚老怪的藏宝库里翻遍了所有东西，希望能够找到一件对戚卜阳有用的法器，可是怎么找都找不到，越找不到他就越烦躁，一方面为自己的行为费解，一方面又拼尽全力在做这件他根本不理解的事。

  结果找了一天，他最终两手空空地回来，心中的躁怒无处泄，但是一听到戚卜阳结结巴巴地叫出那句“琅琅”，几乎快要爆的烦闷竟然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像它们莫名其妙的来，现在又莫名其妙的走了。

  沉默地对视了很长时间，就连细微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骆琅眼里的红光慢慢消退，他摸索着捏了捏戚卜阳的脸蛋，然后掀开被子钻了进去，拱了半天终于把戚卜阳拖进怀里，紧紧勒住他。就是这种感觉，轻松而又满足，让人舍不得放手，骆琅满意地蹭蹭怀里的脑袋，下令道：“睡觉！”

  戚卜阳挺尸挺了好一会儿，见他真的没了动静，忍不住问：“骆先生，我爷爷......”

  “闭嘴！”

  “那...你的原魂......”

  “叫你闭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