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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今天收拾得这么漂亮？连胳膊都不绑了？”苗彩帮她护理指甲，“干嘛去？”

  “跟我妈见面。”她微微活动了一下右手，“不太疼了，只要不用力就没事，回家再绑吧。”

  林霜嫌弃医用吊带不好看，出门都不太用，付敏很久没见林霜，本来要到家里来看看，林霜约在了外头，陪着付敏办点事情，吃个饭。

  母女两人见面，付敏神色看着也有点憔悴，看见林霜：“怎么瘦了？”

  “天热了嘛，出汗多，没什么食欲。”

  “还是要好好吃饭，自己照顾好自己。”付敏叮嘱她，“注意身体。”

  “知道。”林霜也打量了眼，付敏鬓边一络白色，看着格外刺目，“白头长出来了，怎么再没染一下。”

  “最近忙，没腾出空来。”

  两人找了个餐厅吃饭，付敏向来是不唠叨的人，这回却格外的沉默，耷着唇角勉强跟林霜聊天。

  付敏看她吃饭左右手交替着用，挟菜都左手用力，右边手臂一直垂着，问道：“你那只胳膊怎么了？”

  “没什么。”

  “怎么没什么，你都用不了这只手，我看看。”

  “真的没什么。”林霜强调，“不小心扭一下。”

  “怎么扭到的，痛不痛？”

  “就睡觉的时候压了下，不怎么疼。”林霜抬了抬手臂，语气自然，“一点小伤而已，手能动，就是有点酸劲。”

  她安慰付敏：“看过医生了，医生也说没事，我贴了好几块膏药，过两天就好，你放心吧。”

  付敏看她神色自若，稍稍放下心来，又叹气：“你一个人住，当心点，最好还是身边有人照顾一下，五金店里只有我一个人撑着，我也实在忙，顾不及你。”

  “家里有什么事情吗？”林霜看自己的母亲，“你好像心情不太好。”

  “跟你漆叔叔吵架。”付敏黯然，抿抿唇，眉宇间一股怨气，“还不是漆灵，这孩子不知道什么脾气，高三了，反倒身上的刺越来越多了，他妈妈那边也闹翻了天，你漆叔叔也管到头疼，这几年的心思都扑在他身上，连带着漆杉都受委屈。前几天，他那班的班主任抓住他偷偷抽烟，他在办公室跟老师顶嘴，回宿舍又跟同学闹起来，两人打了一架，把人家膝盖磕青了一块。”

  “就一点小伤，也说不清是谁的对错，偏偏在这节骨眼上，对方家长直接把孩子送到了医院，又要报警又要赔偿，他学习本来也不好，学校那边也下通知，说要记过处分，留校察看，把漆灵换个班，分到平行班上去上课。”

  平行班就是所谓的后进班，学风差，老师也不管事，可能很多学生连高考都不准备，只为了拿个高中毕业证结束学业。

  “你漆叔叔求着对方学生家长松口，跑了好几趟，家里也着急上火。”付敏看看林霜，小心翼翼问，“霜霜，你认不认识学校的什么老师，可以帮帮忙，别的先不说，至少那个学校处分.......要是上档案了，那可就麻烦了。”

  林霜垂眼，声音淡淡：“我问问吧。”

  ********

  她想了挺久，给周正打了个电话。

  林霜以为这个电话不会再打通，她也的确等了一会，默默数着电话里的连线声，而后突然听到了男人的声音。

  她怔了怔，下意思喊了一声他的名字，他平平静静应了一声。

  紧接着两人都没说话。

  周正等着她开口。

  林霜把烟掐灭，轻轻吐了口气，语气清浅：“有个事情，能不能求你帮个忙？”

  她破天荒的用出了“求”这个字。

  “什么事？”

  她把漆灵的事情简单跟周正说了一遍：“如果要花钱通融学校关系，那也没问题，这钱我来付，多少都可以。”

  “我问问。”

  “谢谢，那我等你消息。”

  “好。”周正挂了电话。

  周正往教导办跑了一趟，事情办完后，他没给林霜回消息，直接打电话给了付雄，付敏知道后再打电话给了林霜：“受伤的学生那边赔了点钱，学校的处分撤销了，漆灵换了个班，调到了周老师任教的那个班下。”

  “霜霜，你漆叔叔说要好好谢谢你，什么时候有空，你来家里吃个饭啊？这回你漆叔叔下厨招待你。”付敏的声音听着也轻快了不少。

  “好啊。”她笑着应了下来。

  林霜想了又想，找了周正一回。

  周正知道她想说什么，直接开口：“不是什么大事，学校里没那么多门道，不需要花钱。打架的事情双方都有错，他抽烟的处分没往上报，去的那个班，班主任是我以前的老师，也是个很宽厚负责的老教师，愿意把漆灵收到班上来，不过只是暂收，要是以后表现不好，还是要分出去。”

  “谢谢。”

  “不客气。”周正语气稍有疏离。

  她在电话里拖了很长时间，不知道找什么方式来谢他，没等林霜多说，周正要挂电话。

  挂电话之前，他想起一件事：“后天下午三点，医院复查，别忘记了，病历本和医保卡都在药盒里。”

  从受伤那天起，一直都是他在医院跑来跑去，定期带她去医院复诊，林霜没管过这个，也没记过去医院的日子。

  “知道了。”她抿抿唇，笑着问他，“你不陪我一起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