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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着，又有勘察现场的同事拿来报告。在关着的车门把手上，也找到了一枚余松海的手印。

  事情变得越荒唐。余松海砸死自己后，还伸手到外边把车门给关上了？

  邹放决定上网查查余松海的户口，也许能找到什么吧。

  他登6着户籍系统，全国所有人的户籍资料，都能在公安系统内部查到，输入姓名就能一目了然。

  这个时候他的电话响，接听，竟然是李蔚。

  李蔚说：&1dquo;邹医生，你能不能帮我找找医院，有个病人没钱住院，你帮我走个后门可以吗？先住上。”

  邹放笑了：&1dquo;这事你得跟黄医生说，他是领导。”

  &1dquo;那人不太靠谱，我觉得你行。你找他说去吧，最好能快一点。”

  邹放想，现在的小孩儿事儿可真够多的。

  第十九章

  这种病到底是什么引起的，就连最权威的专家都还说不清楚。那我凭什么要怕？怕就不做爱了？”

  地铁站的穹隆上装饰了巨大的圆盘，据设计者说代表了一连串的飞碟。平时人多的时候觉不出什么来，但现在没什么人出门，在蓝白色的日光灯映衬下，就显出诡异来。路谦谦就这么青着脸站在大厅里，等着那个姑娘来。

  姑娘很显眼，因为车站里就没什么年轻人，更何况她露了一半肩膀，走起路来很招摇。路谦谦一跟她说话，就有人往他这儿看，弄得他话也说不利落。

  魏柠看见他的眼神，知道他就是路谦谦。魏柠说：&1dquo;我就是魏柠，你傻了？看什么看？这是公共场所。”

  路谦谦有点不知所措，嗯嗯哈哈，心想李蔚怎么还不来。

  &1dquo;走吧，在这傻站着干什么？”魏柠催促道。

  &1dquo;我&he11ip;&he11ip;在等一个朋友。”路谦谦嗫嚅。

  &1dquo;什么？还有一个人？”魏柠有点吃惊，仔细打量了一下身边这个小孩，小声说：&1dquo;那我可得加钱。”

  路谦谦赶紧解释：&1dquo;不是这个意思，我还得等我女朋友。”

  魏柠吃惊地张大了嘴：&1dquo;人不可貌相。你这孩子真胆大，这种事还把女朋友叫来&he11ip;&he11ip;你不会是在玩我吧？”

  &1dquo;我就是想叫她来劝劝你。”路谦谦说，&1dquo;你知不知道这么干有生命危险？咱们这正闹着病，人家正规妓女都收山了。”

  &1dquo;你懂得还真不少。”魏柠道，&1dquo;我就是医学院的，我知道是怎么回事。这种病到底是什么引起的，就连最权威的专家都还说不清楚呢。没有定论，也就是说你知道的那个病因还是种假设。那我凭什么要怕？怕就不做爱了？”

  魏柠提高了声音，路谦谦汗都下来了。他央求：&1dquo;姐姐你小声点行不行？”

  &1dquo;我不怕死。”魏柠强调说，&1dquo;为了救我妈我什么都不怕。”

  一列地铁呼啸而过。遮盖了魏柠的后半句话。

  地铁过去，李蔚已经站在了两个人的中间。

  李蔚比魏柠个头稍微矮一点，她说：&1dquo;没见过死的人，是不怕死。”

  魏柠吓了一跳，问路谦谦：&1dquo;她是你女朋友？”

  李蔚摇头，路谦谦点头。魏柠往后退了一步：&1dquo;你们消遣我，我走了。”

  路谦谦一把抓住她：&1dquo;你别走。”

  &1dquo;好了好了我怕死行了吧？我们上过课，我见过死人的，见过好多死人。”魏柠使劲甩手，甩不掉。

  &1dquo;你别干这个了，你妈妈没钱住院咱们想想办法啊。你自己玩命了，救不了你妈妈怎么办？”路谦谦胆子大了，快地说着话。

  &1dquo;你放开，我急了啊。”魏柠的眼睛红了，&1dquo;我自己的命想怎么着你们都管不着。”

  &1dquo;行了行了。你们别拉拉扯扯的。”李蔚不耐烦地说，&1dquo;有什么话就说开了。既然认识，能帮的就帮了。死啊活的乱说，也不怕惹恼了神灵。”

  魏柠家以前还算殷实，爹妈都是白领，上下班开车，魏柠上贵族学校，本来可以出国，妈妈舍不得，就留下来上医学院。家里管得严，魏柠也是好孩子。

  但白领的那点家产，也禁不住折腾。父母把很多钱花在了魏柠的学校里，剩下的准备做点投资防老，就买了股票，没想到股票一路跌，就没涨过，十几万块钱后来连零头都没了。

  不过这也不算什么打击，真正的打击是魏柠的爸爸突然犯了重病。年纪不小，天天被老板逼着加班，日久天长，终于跟不上节奏，有一天被老板当着办公室好多小辈的面骂：&1dquo;你这点事都干不好？我给你那么多钱，你是干什么吃的？”

  老魏回到家，一个劲地叹气。到了半夜，终于觉得憋闷，趴床头吐了一地，上医院的时候已经晚了，没救回来。

  家里的顶梁柱没了，剩下魏柠的妈妈，和老魏公司打官司，但因为犯病是在家里，公司不认账，只给了一万块钱的慰问金。这官司打了好久，还是输了。

  魏柠的妈妈终于撑不住，倒了。白血病，死不了，但是无底洞。魏柠家的房子卖了，股票割肉了。魏柠想退学，她妈妈不让，觉得已经上了三年，怎么也得保孩子一个出路。

  白领其实最惨，因为离体面的生活就差一步，再混几年也许就是上流社会了。可白领也脆弱，很容易一下子摔下来，败家也就三五天，一辈子心血付诸东流，之后才明白，富人们不会带他们玩儿。而穷人们，还以为他们是大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