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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我说错了，朱太太。你先生那神农氏当年满世界播种，如今却躺床上做个活死人，是生是死都由你决定。我要是你，也要给顾卫东唱赞歌，祝他荣升天堂，得主恩宠。”

  朱太太抖着粉，气呼呼地把头扭了回去。

  敏真听到郭信文对顾元卓说：&1dquo;两家世交的情分，不能因为长辈离世就断了。你有什么困难，大可以来找我。事业上的事，你也不要看得太重。你还年轻。这世上，从来没有一战定胜负的说法&he11ip;&he11ip;”

  果真都是些空泛乏味的客套话，听起来情意深重，可半点实质性的东西都没有。要真想帮忙，何不直接把支票开出来。

  敏真又觉得这个郭信文没那么有魅力了。气场是足，却反而显得虚张声势，故意做给人看。

  不过顾元卓也懂得偷懒，应答的话也千篇一律：&1dquo;多谢郭总关心。我会照顾好家母，重把家支撑起来的。”

  郭家人并没有逗留很久。追悼仪式结束后，他们连水都没有喝一口，就姗姗告辞。

  临走前，郭信文的妻子于女士倒是笑盈盈地对敏真说：&1dquo;听说你是个小天才呢，今年几岁了?”

  &1dquo;九岁半。”敏真的这句话满满都是童心。毕竟只有小孩子，才把半岁这点年纪也看得极重。

  &1dquo;年纪居然这么小?”于女士惊讶，&1dquo;孝文今年二十一，足足大你一旬，却不是你的对手呢。”

  敏真深以为然地点头：&1dquo;他确实看着不显年纪大。”

  于女士一愣，直起身大笑起来。

  她的丈夫走过来，温柔地和她说话，同她携手离去。

  那个时候，敏真并没有想到，他们同郭家的纠缠还远未结束。甚至，这不过是一个篇章的开始。

  晚些时间，江雨生问顾元卓：&1dquo;郭家这次有说什么?”

  顾元卓说：&1dquo;来看落水狗，自然带着笑。风度十足呢，就差没有走过来给我一个友爱的拥抱了。”

  江雨生还想再问，顾元卓已露出点不耐烦的神色，寻了个借口走开了。

  顾元惠在旁边看在眼里，私下找到弟弟，惴惴不安道：&1dquo;阿卓，你现在可不要没事就对江教授脾气使脸色了。”

  瞧，江雨生在她口中享受了一回拿破仑大帝的待遇，从&1dquo;那个男人”到&1dquo;不要脸的男狐狸精”，再到&1dquo;江先生”，如今终于成了毕恭毕敬的&1dquo;江教授”。

  顾元卓深呼吸：&1dquo;我也没有对他怎么样。我心情不好，他会体谅我的。”

  &1dquo;可现在更不是你能任性的时候。”顾元惠在识时务一事上，还真是俊杰翘楚，&1dquo;人家这段日子来可对我们家尽心尽力。他名字又没登记在我们家户口本上，做这一切不过都是为了和你的情分。这情分一旦消耗完了，你们就真的一拍两散了。”

  顾元卓抬起眼皮看着姐姐：&1dquo;姐，我的债务，我能自己搞定。我不会用雨生的钱的。”

  &1dquo;哎!”顾元惠急得拍弟弟的肩，&1dquo;他要给你，你干吗不要?”

  顾元卓轻呵一声，笑得几分凄凉：&1dquo;我没法和债权人一起过日子。那滋味，你就能受得了?”

  顾元惠愕然，找不出反驳的话来。

  感情中掺和了真金白银的债务关系，如带着荆棘枷锁与恋人共舞。纵使双脚鲜血淋淋，也不能停，不能让对方扫兴。

  老人总说，择偶要门当户对。你不高攀我，我也不会亏欠你，彼此都不会有什么意难平。

  第41章

  顾卫东的骨灰终于下葬。

  秋风萧索中，亡者归于永寂。

  博尔赫斯写过：不以生的高傲冒犯他们，不比他们更生机蓬勃。敏真自这一场葬礼中领悟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