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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口氣里都是疼愛地埋怨它：&1dquo;歡歡，你怎麼這麼調皮，你跑哪裡去了？我找了你整整一個下午！我真怕你讓狗販子給抓了去。”

&1dquo;它好像一隻都在街心花園的花壇邊玩，我剛才就是在那發現它的。”曾思蘭說。然後她又彎下腰，看了看小狗，&1dquo;歡歡，原來你叫歡歡呀。”

狗聽見曾思蘭叫它的名字，他又湊了過來，圍著曾思蘭的褲腿轉了個圈，然後又跑回到老太太跟前。

&1dquo;歡歡再見啦！”曾思蘭朝著小狗擺擺手，&1dquo;以後要聽主人的話，可別跑丟了！”說完她衝著老太太笑了笑，轉身就要離開。

走出去幾步，聽見老太太在背後叫她。&1dquo;姑娘！姑娘！”

她回過頭去。不明所以。

老太太臉上帶著尷尬的神色，衝著她比劃了一下，後來乾脆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脫了下來，遞給曾思蘭，&1dquo;姑娘，你還是擋一下吧，你的褲子&he11ip;&he11ip;髒了。”

曾思蘭使勁扭過頭去看，可是什麼也看不見。老太太說：&1dquo;褲子後面，有血。”

曾思蘭的臉一下子就紅了。例假本該是在三天以後才來的，怎麼提前了，自己還一點感覺都沒有。

&1dquo;要不然，你去我家上廁所吧。我家就在附近。”看曾思蘭的臉上有遲疑的神色，老太太又加了一句，&1dquo;我家就我一個人，哦對了，還有歡歡一隻狗。”

老太太從柜子里找出半包衛生巾遞給曾思蘭。曾思蘭四處看看，兩居室的房子，收拾得很乾淨。牆上掛著一張一家五口的合照，裡面的老太太看起來比現在年輕不少，看樣子這照片有些年頭了。可這老太太又說自己一個人住，那照片裡的人呢？

老太太又翻箱倒櫃地找出來了一條舊的女士運動褲塞給曾思蘭。&1dquo;這些都是我孫女以前留在我這裡的，廁所在那邊，你先去上。我給你找個袋子，你把髒褲子裝進袋子裡然後再帶回家。”

從廁所里出來，曾思蘭把換下來的髒褲子裝進老太太遞過來的袋子裡。&1dquo;太謝謝您了！您借給我的褲子等我洗好以後再還給您。您明天在家嗎？”

&1dquo;在啊。”老太太笑眯眯地說，&1dquo;我每天都在家，你什麼時候來都可以，來了正好可以陪我說說話，也可以陪歡歡玩呀。”

曾思蘭笑著點了點頭。老太太問她：&1dquo;你叫什麼名字？”

&1dquo;我叫曾思蘭。思念的思，蘭花的蘭。”

&1dquo;好名字，思蘭，那我就叫你小蘭了。我姓郝，你可以叫我郝婆婆。”

&1dquo;郝婆婆再見！”曾思蘭望著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心裡浮上一層暖意。帶著餘溫走回到通往家的路上時，意識到自己很快就得見到外婆，曾思蘭心底的暖意很快就被一層泛著污的扭曲的冰冷所取代。進門前，她在無人的小巷子裡換回了自己的髒褲子，然後把郝婆借給自己的褲子裝進袋子裡，踩在路邊的一塊大石頭上，掀起低矮房頂上的一片青瓦，把袋子藏好。

一進門沒多久外婆就注意到了她褲子後面的血跡，她大大咧咧地說自己來例假了。外婆立刻破口大罵，說她沒羞沒臊，是個丟人現眼的玩意。

罵吧罵吧。換好衣服的曾思蘭一邊洗褲子一邊想。她突然意識到以後她每天放學後都不用坐在髒兮兮的花壇邊打發時間了，她可以去郝婆婆家。她偷瞥了一眼黑暗角落裡罵累了正在大口喘息的外婆，心想，哪怕外婆能有一絲一毫郝婆的溫暖，能給自己一次那樣熱乎乎的笑容，她的心情都會比現在要好百倍。

哎，曾思蘭嘆了口氣，她抓著褲子對著打了肥皂的地方用力地搓洗，痴人說夢罷了。

此時此刻，距離她和馮蘊誠的失蹤日子，還剩下整整一百五十天。

??

第六章3.

曾思蘭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不得不對馮老師表白心跡。她在心底默默地愛著馮蘊誠，這是屬於她一個人的世界，如同一座溫暖聖潔的神殿，不容他人入侵，也不容他人褻瀆。可這一天還是來了。問題就出在她的那本貼滿了簡報的筆記本上。

那天放學後她又去了郝婆那裡，她趴在在書桌上做作業，郝婆給她煮了一碗麵，還臥了兩個荷包蛋。她吃東西的時候，郝婆湊過頭來看著她作業本上的字。

&1dquo;小蘭，你的字寫得不錯。你的成績應該也很好吧。”

曾思蘭沒說話。她還沒來得及想以後的事，就算自己能夠考上大學，外婆怎麼可能負擔的起，又怎麼會同意自己離開她？她不想讓臉上的表情出賣自己的心事，她擠出一個不置可否的笑。

&1dquo;對了，你快要考大學了吧。我想想啊&he11ip;&he11ip;”她嘴裡念叨著，摸摸索索地站起來，進了裡屋，然後從床底下摸出來了一捆東西。她把綁在上面的塑料繩解開，從裡面翻出來了好幾本書和練習冊。

她小心翼翼地拂去上面的灰，然後把東西放在曾思蘭的旁邊，曾思蘭撇了一眼，都是高中的參考書和模擬試題的練習冊，看起來八成的樣子。

她放下碗，翻了翻，自己確實可以用的上。她把書翻開，扉頁上寫著一個陌生的名字。

&1dquo;哦，這是我孫女用過的書，她考上大學以後，這些東西原本要賣破爛的，但我看這書還挺的，賣破爛太可惜了，就給留下了，這下好了，小蘭你正好拿去用。”郝婆笑眯眯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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