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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早说完，那蕙心便已是摇起了头：&1dquo;这还便宜，这却是个难的活呢。趁早还是歇了这份心，免得到时讨赏不成，老夫人罚我独个吃光我自己腌的东西，那就不妙了。”

  老夫人禁不住又指着她笑了起来，姜氏也陪着笑，顾早也是忍俊不禁。一时里面倒是欢声笑语一片，很是热闹。

  待笑完了，姜氏这才揉了下自己的腮帮子，看着顾早笑道：&1dquo;顾家二姐，我家老夫人仁厚，宠得下面这些丫头个个地不知礼数，倒是教你看笑话了。”

  顾早知她要转入正题了，便也微微一笑，侧耳听着。姜氏这才继续道：&1dquo;老夫人的寿诞也没几日了，叫了你来，只是遇到了个有些棘手的事。”

  顾早笑道：&1dquo;夫人尽管道来，只要我做得到的，必定尽量了去做。”

  姜氏这才看了她问道：&1dquo;不知你素菜做得如何？”

  顾早想了下道：&1dquo;倒也勉qiang可以一试的。”

  姜氏看向了老夫人，笑道：&1dquo;娘，我就说这顾家二姐可以的，你却不信，早知就和你弄个赌，现在也可得几个银钱入口袋了。”

  老夫人笑骂道：&1dquo;就你日日惦记着我那几个体己钱。”

  姜氏笑了下，这才又对顾早道：&1dquo;当今太后与我家老夫人却是个几十年的老姐妹了。昨日方得了宫里递出的消息，说太后也是要来凑个热闹。只是也说了，太后如今一心礼佛，竟是荤腥不沾了，待到了那日随便置桌素菜便可。宫中虽是这般说的，但这既是个天大的恩宠，我家自是也要尽力了弄好。这家中的六嫂做菜是个大油的，素的是不敢让她做。京里其他那一等的厨子，城西安州巷的张秀，保康门的李庆，东jī儿巷的郭厨，还有那huang胖家的，一一问了过去，竟是都只擅长那荤腥的，待听了是伺候太后的全素宴，个个都不敢应承了下来，没奈何这才又叫了你来，只盼能得个准信。”

  顾早听说是要给那当今太后做了吃的，立马便知道了那些个京中名厨为何都不敢应承了。一则太后金体，万一吃了不妥，那便是个大罪；二则太后在那宫中，什么珍馐没有尝过，那些名厨想是自己的手艺也未必赛得过那宫里的御厨，若是吃了有些个皱眉，传了出去便是砸招牌的。

  想了下，便也有些踌躇了道：&1dquo;夫人器重，我本该是感激的，只是我前次也说了，我不过是会些乡野小菜，难登大雅之堂，再则又是伺候太后那样的金贵人，实是也不敢应下，还请夫人见谅则个。”

  顾早话音刚落，那老夫人就摇头道：&1dquo;你也不要过谦了。虽是没见过你做那全菜，只是前次的那羊头签和昨日拿来的那些个萝卜腌菜，便也知道你是个玲珑的。太后虽是贵体，只是也不是个挑剔的，日日吃惯了那大菜，换个乡野的倒也无妨，只要不是太难看便可。”

  顾早还咬住了不肯松口，边上的蕙心已是笑道：&1dquo;说起素菜宴，我倒是想起去年随了老夫人去城外钵池山北麓的禅林寺烧香之时吃过的，老夫人当时不是还满口称赞来着？听说如今愈有名了，一桌素菜的价钱竟是不比京里那大酒楼里的大宴便宜。不少人到了那去，竟都只是为了花大钱吃上一顿素宴呢。”

  听蕙心如此说，那姜氏眼睛一亮，也不管顾早还推却着便笑道：&1dquo;顾家二姐，知你是个能gan的，你也别再推脱，若是不放心，明日一早我便叫管事的亲自送了你去禅林寺吃下，有什么中意的菜式，学了过来便可。你那面档，耽误了的钱，我府上自会补上。”

  顾早见话既已说到这份了，无奈也只得应了下来，又略微说了几句，见已是无事，才告辞了出来。

  出来之时，也是蕙心和那刚开始的小丫头珍心送的，走了几步，顾早便叫蕙心留了步，蕙心吩咐了珍心几句，这才停住步。

  那珍心和顾早已是有些熟了，一路出来小话更是不断。先是说六嫂自那日扫了脸皮，近来走路也没从前那样生风了；又说蕙心年岁已到，老夫人却仍留着在身边不放，不知道有什么安排；等经过一座密密露出些松柏绿树枝头的院落围墙之外时，珍心又压低了声音道：&1dquo;顾家姐姐，这便是府里二爷的住处了。方才老夫人屋里有个绣心姐姐，就是那个样貌最出挑的，从前小公爷想向老夫人讨要，老夫人都没给。这次二爷回来，老夫人却是派了她过去伺候，意思是让她做个屋里的，可谁料&he11ip;&he11ip;”

  珍心说着，自己已是捂了嘴偷偷笑了起来。

  顾早本是对这些不大上心，只是听这小丫头提到了那人，竟也勾起了丝好奇，忍不住问道：&1dquo;怎样？”

  珍心看看四下无人，这才凑了过来道：&1dquo;昨日老夫人骂了绣心姐姐，说她无用。绣心姐姐出来了，却很是委屈，偷偷说是二爷无用，老夫人不明就里，却总一味责怪她&he11ip;&he11ip;”

  顾早一怔，眼前浮现出了那人无用的场景，忍不住失笑了起来。

  珍心却是没有笑，只摇头叹道：&1dquo;要我说，那是二爷眼界高，瞧不上这府里的人吧。绣心姐姐不过是怕扫了面皮才在我们面前这样悄悄说的。我打小是府里大的，他从前可是个俊的，只这几年出了外洋，回来不知怎的就留了把大胡子，又不提做亲，老夫人可没少着急。听说已是相中了个翰林学士家的，趁了府里的寿诞，便要提亲了&he11ip;&he11ip;”

  珍心嘴里说着，已是到了那耳门了。顾早含笑道了谢，这才离去。待回了家中，也是快要出摊的时候了，方氏问起，顾早这才说要给个人家做菜的事，只不提是那太尉府。

  第二日，顾早一早就起了身，下好了要用的汤料和面，jiao代给了三姐柳枣看火，又让那方氏去采买一些短缺了的gan货。刚收拾妥当，便瞧见门口来了个人，正是那日方氏与六嫂gan架时来叫过自己的那个小厮。

  顾早跟了小厮出了巷弄口，迎面便瞧见停了辆太尉府的马车，边上却是一匹通体油亮的大黑马，瞧着有些眼熟，再看过去，她倒真是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