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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被子角落在地上，6忱走过来，把被子一角捡起，又揉了他头一把：“怎么了，一直黑着脸。”

  宁晃嘀咕：“不愧是我。”

  到了三十四岁还那么气人。

  6忱笑了起来：“早点睡，要跟自己较劲等到明天。”

  宁晃“哦”了一声。

  6忱说：“那我关灯了？”

  “等等。”宁晃轻声说。

  宁晃却不知为什么，伸出手来，模仿着记忆里的动作，拉住了6忱的衣领。

  他跟6忱都愣了一下。

  他却执意轻轻用力，把人扯到自己面前。

  睡衣的襟口松软，拉扯之间，露出锁骨。

  6忱漂亮的凤眼，也瞬间近在眼前。

  6忱一手撑在床头维持平衡，低头问他：“怎么了？”

  眼底温煦的笑意还没有褪去。

  宁晃盯着他手臂瞧了一眼。

  6老板肌肉练得很好，斯文、白皙，但用力时，却又隐隐有青筋的痕迹。

  宁晃的嘴唇动了动，轻声说：“我好像有一点，记忆混淆。”

  6忱问：“比如呢？”

  宁晃说：“比如今天早上，我们在这房间里穿衣服的事情。”

  “我还记得我这样扯过你的领带。”

  6忱“嗯”了一声。

  “还有……”宁晃止住了话头，慢慢说。

  “这些我应该都没有经历过才对。”

  但就是这样出现在他的脑海中，把他的思绪搅得一团乱。

  6忱问他：“这是在恢复的正常迹象，如果记忆混乱的太严重，我们就去医院复查。”

  “不是记忆混乱的问题。”宁晃皱着眉嘀咕。

  事实上，也许因为这些记忆都是他自己的，尽管是碎片似的，却像是货架上的展览品，一块一块都呆在自己应该在的地方，没有产生丝毫的怪异。

  但是……

  宁晃盯着自己拉扯6忱衣领的手，又看着6忱毫无变化的表情。

  为什么有人会这么乖巧，随便他拉扯远近。

  ——像是他可以随便摆弄他一样。

  他松开扯着他衣领的手。

  指尖犹豫了一下，触碰到脸颊。

  6忱的眼神终于有了变化。

  起初只是指尖，然后大着胆子，把整个手掌都抚上6忱的脸颊。

  明明看起来像薄瓷似的光润白皙，但真正触摸到时，却柔软温暖。

  在确认对方乖巧而毫无反抗的时候，他的心跳声变得很大。

  一声一声，一声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