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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求求您了，求求您幫幫我吧，我給您磕頭了！磕頭了！」女人一下又一下，結結實實磕在地上。

6雲舒不喜歡這樣，芷荷翠白一左一右把人攙扶起來。

不公之事6雲舒遇到過很多次，她體會過那種絕望無助，更知道面對權貴時，普通百姓想討一個公道有多難。更何況，這繡娘面對的還是汝寧最大的權貴，便生了惻隱之心。

6雲舒取下腰間的錢袋子，「這些是你半年的工錢，多的就當補償了，先拿去給孩子看病吧。」

繡娘接過錢，千恩萬謝後快步離開，掌柜與小廝面面相覷，心底猜測來人的身份。

6雲舒環視一圈，擺在台上的布帛論花色樣式，基本都過時了，甚至有些還是三四年前揚州流行的花色，她又抹了一把台面，不出所料，一手的灰。

「大夫人沒少撥銀兩，怎麼活干不好，還拖欠繡娘工錢？」她用手帕擦去手指上的灰塵，慢條斯理地問。

掌柜臉色微變，色厲內荏，「關你什麼事？你誰啊你？」

芷荷性子暴烈些，直接掀翻櫃檯，「睜大你狗眼看清楚，你面前的可是侯府大少夫人！」老夫人有令，她們就要護大少夫人周全。

掌柜被芷荷這一舉動嚇了一跳，聽她報上名號，立刻換了副嘴臉，賠著笑道，「原來是大少夫人，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還望少夫人息怒。」

6雲舒懶得廢話，「帳本拿出來。」

掌柜一愣，與小廝對視一眼，「那個，少夫人，咱們布莊的帳本一般不能拿出來，除非有大夫人的信物……」

6雲舒拿出老夫人給的令牌，「老夫人要的，難道也需要等大夫人同意嗎？」

掌柜沒想到6雲舒是有備而來，拗不過只好給小廝使眼色，過了會兒，小廝才磨磨蹭蹭把一疊事先做好的帳本呈上。

他早聽說了，大少夫人雖是商賈人家出身，但自小養在鄉下莊子裡，估摸著就是大字不識幾個的村姑，哪怕6雲舒要看，大抵就是裝裝樣子，看不出門道來。掌柜如此想，心裡稍稍安定些。

6雲舒隨意翻開掃了幾眼，狀似閒聊地問，「今天是什麼特殊日子嗎？其餘店鋪為何不開門？」

掌柜想了想，「欸，可能是因為白天生意不景氣，所以……」

「我勸你說實話。」6雲舒眼皮未抬一下，「煙花爆竹鋪不做了我是知道的，青樓賭場白天不開也正常，卻未曾聽聞香粉鋪與布莊白天做不了生意。」

老夫人給的匣子她清點過了，東街一十三間鋪子都是汝寧侯府產業，除了一個賭場一家無名青樓，大多是正經店鋪，主要經營珠寶飾、絲綢布帛以及胭脂香粉，兼有兩家茶樓酒肆。

十三家店鋪無論做什麼營生，同一時間閉門謝客，只能是盧氏有意給她使絆子。

說話間她把一本帳本看得差不多了，「把你們布莊前幾年的帳一併拿來。」

6雲舒來得突然，就算盧氏事先告知，假帳一時半會兒也做不全，掌柜面露難色，「少夫人有所不知，前年咱們汝寧下了場暴雨，將之前的帳本都淹了，這件事不信您去問老夫人。」

「被淹了？」6雲舒更不曾聽聞汝寧下過什麼連綿不絕的暴雨，她看了眼地勢明顯高於其他地方的布莊，冷笑了聲，「好，我會去問清楚，你們就將這兩年的拿來。」

掌柜見她仍不死心，正要發作，小廝拉住他，一切盡在不言中。

最後掌柜服了軟，將近兩年的大小帳全抬了出來，足足裝了一馬車，這一大車的帳本，他就不信6雲舒能一天看完。

實在不行，還有大夫人呢，都是一條船上的人，她只會更著急。

得到了想要的，6雲舒也不逗留，只是在閉門的幾個店鋪前稍作停留，隱約能感覺到有人在盯著她。

第17章交權

芷荷與翠白都是老夫人的人，自然猜到是盧氏在背後操縱，「我們還是把這件事告訴老夫人吧。」

老夫人年紀雖大，卻耳聰目明，一直都知道盧氏手腳不乾淨，便想借6雲舒架空盧氏手裡最後一點權力。

6雲舒又豈會不明白，反正都是各取所需，互相利用，她也默許了此事，回府後連夜對帳，的確發現諸多端倪，逐一圈了出來，讓翠白去心遠堂傳話。

次日一早6雲舒捧著帳本去請安時，盧氏與汝寧侯，甚至裴紹行都在。

6雲舒剛要行禮，被老夫人叫了過去，「這些虛禮就免了，說正事吧。」

看見6雲舒拿著帳本進來時，盧氏心裡就七上八下的，聽老夫人如是說，臉上更是藏不住的慌張。

汝寧侯還不知事關盧氏，好奇地問，「母親，今兒個特意把我們都叫來，是有什麼要緊事吩咐嗎？」

「沒什麼要吩咐的，只是對個帳。」老夫人端起茶盞輕啜了口，看向盧氏，「雲舒昨日代替老身去了趟東街，奇怪的是，東街十三家店鋪只開一家，更荒唐的是，布莊的帳居然做的一塌糊塗！」

盧氏一個哆嗦，眼神在幾人之間亂瞟，企圖尋個人解圍，汝寧侯怎會不知，按下她走到老夫人跟前，「母親，裡頭會不會有什麼誤會？」

6雲舒便將昨日的事簡單說了一遍，順帶將繡娘的事提了一嘴，盧氏立時跳起來大罵，「你胡說！我每個月都按時撥了銀錢，怎麼可能少？那繡娘說不準就是過來訛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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