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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命丧飞云涧（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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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万步卒集结飞云涧，凌展一马当先，站在最前。凡龙走到凌展身侧，目视前方，说道：“凌将军，有些不对劲，这两岸太过安静了，难不成阿善弩连埋伏于此的胆子也没有，西平四万大军全都龟缩在牢南城内不成？”

凌展眉头紧皱，他虽从未与阿善弩交手过，却深知此人精通兵法，绝非泛泛之辈，更不会避战不出，躲在城内，白白浪费飞云涧这道防线，可这飞云涧委实是太过安静了，除了湍急的水流声，凌展甚至能听到两岸的鸟鸣声，难不成阿善弩真如曹将军所料，只派了少量兵马镇守飞云涧？

飞云涧之所以这般寂静，只因阿善弩为防止伏兵暴露，早早就下令，将方圆十里内鸟雀全都捕杀干净，西平军中更有善口技者，专门用以模仿虫鸣鸟叫，蛊惑对手，凌展哪里猜得到，阿善弩集合了四万人马，全军都埋伏于此。

凌展抬头看了看色，沉声道：“时辰已到，曹将军已从水路亲率大军出，凡龙、林望，传令下去，全军攻占两岸，管他多少人马，一并吃掉便是！”

凡龙、林望二人眼神炽热，抱拳领命，各率领两万步卒，朝着山顶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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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在剑神山闭关的曹邛，突然间感受到一股磅礴气势朝着剑神山飞掠而来，其威势之强，犹胜自己，当今世上，除了常年在云音寺修佛的空山圣僧外，也只有枪仙凌霄云有这等修为。曹邛不知此人为何突然造访，为防止意外生，不得不强行提前出关，御起飞英剑，朝着凌霄云飞去，二人最终在剑神山顶会面。

凌霄云一袭青衫，面如冠玉，手持那杆名震下的“幽岚枪”，迎风而立，宛如上仙人。

却说这凌霄云，武道赋之高，生平机遇之奇，用千年难遇形容都不为过，如今不过三十五岁，却早已入人境界，一身枪法出神入化，素有枪仙美誉，更是稳坐下第二的宝座。曹邛死死盯着凌霄云，手中飞英剑不自觉又握紧了几分，一身彪炳气焰倾泻而出，剑神山上剑气冲！

对于曹邛的主动约战，凌霄云只是笑了笑，将手中长枪插在身侧，好似主动示弱一般，笑道：“恭喜前辈进入人境界，在下对6剑仙神往已久，特来瞻仰。”

曹邛不知凌霄云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冷哼一声：“下与老夫境界相当，真算起来，入人境界的时日远比老夫长久，何来瞻仰一说。”

凌霄云笑道：“自百年前当之无愧的剑仙李云侠兵解之后，剑道已沉寂百年之久。曹前辈是唯一一位入人境界的剑仙，虽说晚辈如今境界略胜一筹，侥幸占了先机，可假以时日，未必还会是前辈的对手，毕竟千百年来，剑道扛鼎之人只要入了人境，都是当世的下第一人！”

曹邛一脸讥讽，不屑道：“第二拍第三的马屁，恐怕不妥吧？”

对于曹邛的咄咄逼人，原本就不算好脾气的凌霄云竟是一退再退，微笑道：“如今前辈与我境界相当，晚辈对于人境界的感悟也只比前辈强上一线，可杀人手段却远不如前辈，真要动起手来，谁胜谁败犹未可知，何来第二第三之说。”

见凌霄云主动避而不战，曹邛也收起一身剑气，问道：“既然境界相当，那你凌霄云又为何甘心屈居第二，难道不想争一争下第一的宝座么？”

凌霄云摇头苦笑，说道：“都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世间武人谁不想争一争下第一的宝座，只不过那老秃驴皮糙肉厚，晚辈与他先后交手十二次，始终破不了他的金刚不坏，只能屈居人后。”

曹邛讶道：“连你的枪也不行？”

凌霄云点了点头：“老秃驴身为三教中人，对于武学境界的感悟比起你我这等纯粹武夫本就有着得独厚的优势，所谓人境界，无非是与同力，以此来获取悠长气机，老和尚一辈子修禅，修的本就是无上道，此人气机悠长，远胜于我，打不赢老和尚并不稀奇。至于老和尚的立成佛，不灭金身，晚辈的枪破不了，恐怕只有前辈倾力一击的剑仙一剑才能破去。”

曹邛听得此言，不禁默然。他号称剑神，纵横江湖多年，可却从未与凌霄云、空山圣僧这两位人境高手交手过，未免心中有些遗憾，同时也觉得这剑神称号名不副实，如今境界提升，好不容补全了差距，原想着凭借手中三尺青锋，足以登顶江湖，睥睨下，现在看来，自己仍是小觑了下英雄。

凌霄云见曹邛愁眉不展，便说道：“前辈也无需多虑，我辈武人，凡事讲究顺应本心，万事不可强求。”

曹邛点了点头，心中又将凌霄云高看了几分，心想此人年纪轻轻竟有这般胸襟，无怪能出许多前辈，同时心中一惊，凌霄云三言两语，险些坏了自己明澈剑心，便问道：“下今日前来恐怕不是为了找老夫闲聊吧，说吧，到底所为何事？”

凌霄云似乎面有难色，猛一抱拳，躬身说道：“晚辈不日便要出海访仙，寻求大机缘，可晚辈此生孑然一身，这一手枪法至今没有传人，此行凶险万分，生死难料，为了不让这枪法失传，晚辈今日特恳请前辈日后若有机会，替晚辈找个传人，也好让后世记得我凌霄云！”

“记不得我凌霄云也无妨，但要记得我凌霄云的枪！”说着从怀中摸出一本泛书册，“这是晚辈前三十年所创的枪法招式及枪术感悟，还望前辈先代为保管，之后替晚辈转交给所传之人。”

曹邛神情肃穆，沉声道：“下武夫众多，为何独独选中老夫？”

凌霄云哂然一笑：“大概就是所谓的英雄相惜吧，如今下武人之中，能入在下眼的，屈指可数，晚辈与那老秃驴向来不对付，剩下几人，江子房也好，李显也罢，都尽是寻常一等高手，这本枪谱对他们来说，不仅对武道修行无裨益，若是强行修炼，稍有不慎，便会走火入魔，有百害而无一利，况且晚辈也信不过他们，只能来麻烦前辈了。”

曹邛这才接过枪谱，郑重其事道：“既然下信得过老夫，那这本枪谱就由老夫先行保管，至于收徒一事，又不是必死的境，等你活着回来，自有大把时间自行挑选。”

凌霄云笑道：“人活一世，哪能处处留退路。晚辈此行置之死而后生，若能安稳归来，当和前辈浮一大白！”说完头也不回，转身离去。

曹邛看着凌霄云渐行渐远的背影，忍不住赞叹道：“前有司空厉，如今又有你凌霄云，后生可畏啊，以后这江湖，注定会更加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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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凌展率领步军登山而上，阿善弩手下众将士早已严阵以待，将旗一挥，全军列阵，山野作战，骑军等于没了用武之，阿善弩手下镇南将军，同时也是骑兵统领的耶律奇日前主动请命，愿带领一千轻骑驻扎在山崖内侧山洞中，用于钳制曹勃水军。

阿善弩当时并未多言，神色凝重，问道：“耶律将军当真愿意？”

无怪阿善弩有此一问，两侧山崖山洞极多，虽说便于藏身设伏，但只要进了山洞，便极其危险，只有等大军获胜后才能得救，等于将身家性命全都交到了阿善弩手中。耶律奇笑道：“末将半辈子都在马上征战，没了战马，这战力就要大打折扣，麾下轻骑也是如此，虽不善野战，但射术极佳，大将军放心，末将这一千人马守得住！末将也相信将军，能带末将活着回去！”

阿善弩默默站起身来，抱拳道：“耶律将军，本将也不敢向你保证什么，只求将军尽量多拖延梁国大军一些时间。”其他将领见状，全都跟着站起身来，朝着耶律奇抱拳致敬。

杨祁南被受命为先锋大将，率领五千弓弩手镇守在山口十里处，原则很简单，谁站在最南边，就拉弓射杀，西平将士生膂力过人，况且有杨祁南亲自坐镇，相信梁军想要通过此绝非事。

凌展作为步军统领，自然需要坐镇中军，不会亲自冲锋陷阵，那打头阵的任务自然而然就落在了凡龙的身上，只见他走在大部队最前，战刀早已出鞘，怕的就是突然遇到伏兵再慌忙拔刀耽搁时间，战场上瞬息万变，一步慢就要步步慢。

大军已前行五里路，竟是相安无事，凡龙高举战刀，下令先行停军，自己则穿过长长的队列，来到凌展身边，说道：“凌将军，这一路走来，少说也有五里路了，一个西平叛军也没见着，难不成咱们都猜错了，他阿善弩并未派兵设伏于此？”

凌展举目远望，前方树木丛生，瞧不真切，不知情况到底如何，沉吟道：“阿善弩乃是西平名将，用兵断然不会如此昏聩，放着飞云涧这道险不用，我猜这大概只是障眼法，用来迷惑我们，凡龙，切莫轻敌，万事小心。再行五里，若前方仍未现伏兵，便加快行军步伐，全力奔袭牢南城！”

凡龙抱拳领命，大军继续向前开拔。与此同时，曹勃所乘舰船也朝着牢南城进，与两侧步军相距不过三里距离。

三虎之中，凡龙、林望都被任命为急先锋，率领步卒攻占山崖，只剩下年纪最小同时也是资历最浅的麻云华与曹勃同乘一船，如今正站在曹勃身旁闷闷不乐。

曹勃见状，笑道：“怎的，莫不是怪本将没让你当那攻崖先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