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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辰见他愣怔，更加不知所措，索性呜呜咽咽地哭起来。

  “我没有骗你！”宋潜机被他哭得头大。

  难道没人教过你，七尺男儿，流血不流泪吗？

  今天卫真钰没见到，我还在琴试被人一通猛怼。

  我都没哭，你哭什么？

  “别哭了，纪道友，生这种事，谁都不想的，这不是咱们的错！”

  纪辰抽噎道：“难道是圣人的错？就算是，谁敢说圣人犯错？”

  “帕子给我！”宋潜机道。

  纪辰老实地掏出一块冰蚕丝缎光锦帕。

  宋潜机接过，一把将他鼻涕眼泪擦去：“既然圣人不会犯错，他钦点的你，谁敢说你错？谁质疑你这个魁，就是质疑书圣。你怕什么？”

  “鸡蛋两字分明是你写的！”

  宋潜机吓唬他：“写别人卷子算是作弊，你说出去，咱俩都要出事。”

  “那怎么办？”

  “你不如认下，高高兴兴地当魁！”

  宋潜机又与他陈述利弊，一番言语，总算稳住纪辰。

  “回去吧，别等旁人找来。”

  “那你呢？”纪辰扯着他袖子问，“你让我一个人去？你不跟我去吃贺宴吗？”

  宋潜机摇头：“我现在不想吃饭，只想喝酒。”

  他补充道：“一个人喝。”

  今天生了太多事，接二连三的荒唐事，命运偏与他开玩笑。

  他想喝酒，回到他温暖可爱的小菜园里，好好睡一觉。

  一觉酒醒，明天还是充实耕种的一天。

  “酒？我就有！”纪辰拍拍储物袋，取出一只紫玉小酒坛，“你喝我的！”

  “不烈吧？”宋潜机迟疑。

  纪辰拍胸脯保证：“放心，这是我自家酿造的果酒，甜而清淡。”

  “好，多谢。”宋潜机点头，“你快去。”

  纪辰依依不舍。

  宋潜机轻轻推了他一把。

  ***

  瀑布流落，月下银屑飞溅。

  数十块青石被灵气托起，静浮潭中，铺作前往潭心凉亭的路。

  何青青抱着琴，一步步走过这条路。

  她在亭外站定，潭水映出她纤细的腰身，被幂篱遮挡的头脸。

  “这曲子叫什么名字？”亭中有人笑问。

  何青青低声答：“我不知道名字。”

  “你从何处学来？”那人又问。

  何青青大着胆子抬头。

  但见亭中众人皆站立，肃穆端庄。

  只有问话那人坐着，眉眼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