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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桌上、地上，碎裂的瓷瓶碗碟片儿，倒地的家具、破碎的妆匣，凌乱的饰，一片狼藉。

  难以想象她哪来的力气，来毁坏这些。

  地上撒落的饭菜，说明她晚饭没吃。周旻的眉心皱成一个疙瘩，脸色沉沉，在房间里缓缓走了两步，小心避开地上的狼藉。

  &1dquo;你没事吧？”周旻在她身上扫了眼，除了披头散外，没什么不妥。

  没有回应，吴姝整个人低垂着头，抱着膝盖，面无表情，既不哭也不怒，像是累极了。

  也是，这一屋子的成果，想必要花不少力气。

  周旻寻思着，是不是该叫阿兰上来收拾。

  &1dquo;你在这干嘛？”轻飘飘的一句话，冷冷清清，像她平日里的声调。

  顿了须臾，周旻在思考怎么回答她这个问题，他在这干什么？

  吴姝：&1dquo;你走！要看笑话也看完了，快点走。”

  吴姝有气无力地吼了一嗓子。

  周旻默了默，&1dquo;阿兰和海婆婆很担心你，我叫她们上来。”

  吴姝冷然道：&1dquo;谁都不许上来，都走！”

  周旻利索地用脚把地上的碎瓷片拢成了一堆，又扶起倒在地上的凳椅，说了一句：&1dquo;不要让在意你的人担忧！”说完沉沉的看了她一眼，转身要下楼离开。

  在意你的人！？

  吴姝的眼睛一涩，豆大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一颗地落下来，碎裂有声，周旻甚至能听到那脆裂时&1dquo;吧嗒吧嗒”的声音。

  由刚开始的静寂无声，呜呜咽咽，再到嚎啕大哭，周旻就站在不远处，不动不走，静静地听着。

  听那伤心嚎叫的哭声，在或缓或急的声调变化当中，领略其中不同的含义。

  有时候哭得急切了，周旻都感觉憋得慌；有时又低沉得掏心挖肺，像被人要了命。

  伴随着她呜咽的哭声，夏日的风吹在身上，都似凉得彻骨。

  直到后面，那耸动的肩膀和偶尔一两声断断续续的抽噎声，怕是要哭好了，周旻才抬脚，真要下楼。

  不过才刚走出两步，那一头传来一个沙哑的囔音：&1dquo;别走！”

  第9章负情

  吴姝嗓子都哭哑了，&1dquo;你别走，陪我一会。”

  她这样轻软的哀求，还真不像平日里的吴姝，周旻心道。而周旻这人也奇怪，你跟他来硬的，他比你更硬，可这软声的哀求，怕是他的软肋。

  周旻果真没走，站在原地，不远不近，安静地瞅着她。

  吴姝就着衣袖，擦了脸，两人都安安静静地呆了会儿，&1dquo;这事她们都不知道，就你知道。”她们意指阿兰和海婆婆。

  下午时吴姝看到他了，周旻有眼睛，那么明显的变化，一想就通了，而且一地的凌乱，情况还很糟。

  &1dquo;我不会说出去。”周旻只能这样，她的生活他不会插手。

  刚刚哭过的眼睛，湿漉漉的，在昏黄的灯火之下，又大又亮，巴掌大的小脸，有泪水润过的痕迹。

  吴姝：&1dquo;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怜？”

  周旻一挑眉，有点反应不过来，&1dquo;什么可怜？”

  吴姝别过头，&1dquo;被人抛弃了。”

  周旻双手抱怀，用舌头舔了下牙后槽，心里艹了自己一句，他是吃饱了撑着来陪这个疯女人说话。

  &1dquo;不知道。”

  吴姝默了片刻，咬牙切齿，&1dquo;我去问了。我恨不得杀了他，如果我手边有刀的话，我会一刀一刀地捅进去，我想看一看，他的心肝是不是黑的。”

  周旻：&1dquo;你有病吧！”

  吴姝冷冷一笑，站了起来，可能是蹲坐得太久，她晃了两下，才站稳，两个衣袖几乎全湿，被她的泪水打的。

  吴姝拨了拨自己的头，认真地点了点头，声音清冷，&1dquo;我这样子，确实有病。”

  周旻松开手臂，他估摸着，吴姝这样子该正常了，准备下楼叫人。

  吴姝：&1dquo;你来找我做什么？”

  周旻：&1dquo;......”

  吴姝坐在了书桌边上，&1dquo;我不是小姑娘，才不会以为你会关心我才来我这，你应该也没有闲心看一个寡妇妄想飞上枝头的笑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