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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疏月呼吸阻滞，脑子里只有羞愤和惊慌，于是伸出手将人猛地推开，面部线条变得凌厉严肃：“6离歌，你干什么？”

  6云野被推得往后趔趄，卷遮挡住勾长的眼线，很快她站稳身体，正过脸对沙上的人说：“长渊现在应该争取不到好的会场吧？”

  火机咔地燃起火苗，6云野随手挥开烟雾：“但我的演唱会门票可以卖到一个会场的钱，老板，我是在帮你诶，你没懂我意思为啥不回复我？”

  “而且我们不是说好了在家自由点吗，你叫什么6离歌？这是艺名，云野难道不好听？”

  她连动作都像一只慵懒高贵的猫，言疏月甚至能想象出猫尾巴在女人身后甩动的场景。

  “可你已经很久没有连续唱跳。”她面色恢复平静，手指拉住领口两侧往上扯：“吃得消吗？”

  锁骨都遮挡严实了，6云野没再看过去：“叶淼淼也这么问，你们对我有什么大误会？”

  她看起来像是很虚弱的人吗？

  言疏月眼睛挪到对方手臂和大腿的淤青上，沉默良久，才慢慢道：“我会去争取。”

  以6离歌的人气，在小礼堂开不插电演唱会着实委屈，她从前的演出全是在市区最大的体育馆，华丽至极，因为风格性感，连耳返都很花里胡哨。

  “和谁争取？”6云野坐在对面，双脚很随意地支在茶几上：“焕艺的话就别想了，今年moon1ight有一场，应该比我早，她们人气更旺。”

  “比你旺吗。”言疏月下意识接口。

  6云野挑一下眉尖，从烟雾中偏头：“我是so1o，她们是组合，你说呢？”

  单论人数都没法比吧？

  言疏月再次沉默。

  “明家旗下的焕艺实力雄厚，圣华有固定合作的地点，如果要争取好的，只能纪念堂，那地方……”

  女人用美甲绕着梢打圈，原本大卷的尾变成了细小的一缕：“那地方适合唱美声。”

  言疏月以为她在说笑话，看过去又不大像，所以心血来潮接下去：“你也可以唱美声。”

  对面人的表情从复杂变成哭笑不得：“老板，你高估我了，没现我的歌都很低吗？”

  “少抽烟就好。”言疏月依旧很平静。

  6云野放下脚：“我像会唱美声的人？”

  像。言疏月心里默默回答，她有一种莫名的意识，觉得眼前的女人什么都会，这种奇怪的安全感根本无从依据，但就是有了。

  “谢谢你的赏识。”6云野很淡地笑一下：“我不是万能的，美声真不会，你可以准备通知下去落实了，一个月后放预售，用长渊的账号。”

  言疏月目光掺杂着看不清的浓雾：“你在帮我？”

  “是啊。”6云野坦诚道：“成长是需要提点的，言疏影也不可能从出生就会，你已经孤注一掷，既然押在我身上，怎么能让你输呢？”

  明亮刺眼的日光灯和无形的压力一样，言疏月平湖般安静的眼眸下是炙热燃烧的情愫，从没有人这样对她说过，家族所有人都逼迫她迅成长。

  在不断的催促下上位，接手破碎的长渊，长姐的光芒就像搬不走的巨石悬在头顶，稍有不慎就会砸下来，言家人总用惋惜的目光和腔调评论：“疏月始终比不上疏影，可惜了啊。”

  言疏影可惜了，那她呢？

  好似赌气般，言疏月开始收敛性子没日没夜的工作，加班，企图让长渊摇摇欲坠的存活，可错失的资源和机会已经没法再挽回，她急得几天都没睡觉。

  直到那天岑今拿出一份资料表，犹犹豫豫说出现在只有6离歌能勉强挽留当下的局面，当红实力派里符合so1o还有合同到期的人只有她。

  于是她选择破釜沉舟，无论6离歌提什么要求都可以，包括住在她家，也可以。

  外人心中实力过人高高在上的6离歌，竟然有帮助她挽救长渊的意思。不，不是6离歌，是6云野，她们心照不宣的默契告诉她是6云野。

  “怎么了？感动到要哭了吗？”6云野见她亮闪闪的眼珠颤动，笑容加深：“我可不是白帮忙的。”

  “你说。”言疏月紧紧盯着她，想到的却是她要看她内衣的颜色，或者要她试用那一堆私密用品这类的情色要求。

  然而6云野伸出一根手指，纤长的指节弯曲，叩在茶几上，猫眼眯起：“我们再签个合约好不好？”

  于是她们去了书房，言疏月弯腰捣鼓打印机，6云野用电脑写合同。

  没多久言疏月从机器下取出轻薄的纸，直定定看上面的内容，不多，也就几行字，归纳总结起来就是长渊的财务6云野要知道，6离歌名下每进一账，言疏月都要给对等的奖励。

  女人隔着合同扫视书架旁的人：“你想要什么。”

  6云野伸手拿出一本音乐类的书籍，无意翻看道：“哪能现在告诉你，赏金歌会这次算送的，那三个人应该有广告合作邀约了吧？”

  言家属于书香门第，书架里关于音乐和文学的书占大多数，还都是古典音乐，她在翻动中见到了用圆珠记载的零散记，掀眼皮看了言疏月一眼。

  女人露出和楼下推人时一样的表情，像害羞又像生气，马上扑过去要夺走对方手里的书。

  6云野举起拿书的手，垂坠睫毛笑道：“你再过来就走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