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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才是真正的段云瑞。
那个待自己如平常的,或者说比平常更多些的他,是假的。
林知许这样想着,却如释重负,卸下了浑身的不自在。
他自嘲地轻笑,眼睫轻颤着阖上,暗忖自己果然是个贱种,活该被人唾弃,被人亵玩,有人对他好,竟还会觉得不自在。
“醒了。”
低沉且暗哑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带着一丝疲惫,但却未回头。林知许迟疑,在痴傻与自我之间茫然了下,虚弱地回了一声,
“嗯。”
林知许撑起身体靠在门边,窗外已是江北笔直的马路,他定定地看着,眸底微闪,忽就开了口,
“少爷,我饿了。”
话音落下,车内陷入了黏稠的寂静,林知许看的依然是那只苍白的手,他知道掌下虚握着的,是枪柄。
沉默蔓延,宋焘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就连呼吸都开始小心。
那只手探进了怀中,呼吸霎时间屏起,林知许手指微曲,陷进了座椅,就连胸口的疼痛都被剧烈的心跳所掩盖。
他紧盯的那只手从怀中拿出,火机燃起了豆大的火苗,随着凑近的鼻息摇晃着,照亮了方寸之地,尤其是段云瑞深不见底的眉眼。
“马上就到了,回去吃。”
如常的语调随着轻烟四散,林知许眸底一亮,随即吐出了憋在胸中的那口气。无需再多言,方才的癫狂好像一个噩梦,就连始作俑者也在蓄意掩盖。
他这次赢了,虽然赢得莫名其妙。
父亲身边也出现过不知道多少个像他心怀叵测之人,下场不必说,就是剥皮抽筋也要从嘴里撬出只字片语。
林知许从来的第一天就做好了这样的准备,却没想到段云瑞却在起了杀心之后又放过了他。
为什么?
白烟在逼仄的车内打着转,吸入的瞬间,已经脆弱不堪的咽喉被刺激得剧烈咳嗽,林知许痛苦地靠在椅背上,紧紧按压住胸口,似乎这样能减少一丝因震动而起的疼痛。
夹着烟的手指僵了俄顷,将那一丝火光按灭在了烟缸,车窗也随之摇下。
晨风沁凉。
无力地躺着,任风抚着额角细密的汗,咳出的泪迷蒙了双眼,却依稀从树叶的罅隙中透进了细碎的金光。
不知这染金的色是黄去的梧桐叶,还是已经褪去瑰丽的朝霞。
是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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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肺里吸入了脏水,虽不多但引了肺炎,有可能会导致哮症,这个病会跟一辈子。”肖望笙从房里出来,边取着胶皮手套边示意段云瑞往外走,直到下至一楼他才停住,少有的肃然,
“云瑞,你到底想干嘛。”
“当然是找到他背后的人。”答得很快,像是已经想了很久的说辞。
正在洗手的肖望笙霎时顿住,抬起了不可思议的双眸,“想找出他背后之人的方法有太多,就非搭上自己,你知道现在外头都怎么传的。”
“怎么传?”
“外头都说,你段二爷被一个傻子迷得晕头转向!”
段云瑞闻言淡笑,替肖望笙斟了茶,
“那就让他身后的人以为我被彻底迷住了,这不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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