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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盏填饱了肚子，犹豫片刻还是拿了那袋药冲了水服下。

  不管怎么说，他还是愿意相信苏孟的专业能力，这个精神疾病既然治不好，但求不恶化，也不能因为最近好转就掉以轻心。

  万一哪天真的生活不能自理了，岂不是给所有人添麻烦？

  6盏想了想，将那袋药放在了最显眼的位置上，这样就不会找不到了。

  他回书房收拾了几本书，而后便出门取车。

  没错，最近他的记性已经好到开车都不会迷路了。

  他比往常更早一些到达了学校。

  去教学楼的路上，路过了展示栏。

  建筑系自办的竞赛已经出了结果，6盏想起李轩参加了这个比赛。

  那孩子刻苦又有天赋，6盏是挺喜欢这个学生的，因此就驻足在榜前看了几眼。

  这场毕业前的竞赛是x大建筑系的传统，只有第一名有金奖的头衔，第二名和第五名除了奖金不同，几乎没有本质差别，正如那句老话所说——没人会去关心第二名。

  6盏以为以李轩的能力和创造力稳拿金奖才对，然而第一名却是另有其人，也是他带过的学生——杨谦。

  李轩仅仅是第二名。

  随着排名一起公布的，还有参赛作品。

  金奖的作品放在了最显眼的位置上。

  6盏只看了两眼就觉得眼熟。

  何止眼熟，除了署名和一些数据有变外，这张图纸根本就是出自他手！

  “……”

  6盏生怕自己误会了学生，再三比对，他甚至看了看第二名和第三名的作品。

  就算刻意以一个外行人的目光来看这三张图，也能一眼分辨出第一张的老道与风格，那绝不是毕业生会有的水准。

  杨谦破坏了这场竞赛的公平性，他确实没有拿那张图纸去做毕业设计，他只是拿这张图纸来参赛了。

  看榜的人越来越多，6盏听到欢呼声，转头看了一眼，才现是被众人簇拥的杨谦，他的朋友正在祝贺他得了第一名。

  6盏有些生气，他推开人群将杨谦拉了出来。

  杨谦心中清楚是怎么回事，对6老师的冲动并不意外。

  他们走得太急，压根没注意到有人跟踪。

  到了教学楼没人的走廊，6盏才停下脚步，质问杨谦：“你拿那张图纸参赛了？这是在作弊！”

  杨谦吊儿郎当地：“6老师，钱我已经付清，图纸是我的所有物，我拿我的所有物去参加什么比赛跟你没有关系吧？”

  “你这是强盗逻辑！”6盏被他这态度给气得不轻：“这么做和拿去参加毕设有什么本质区别？！”

  “我答应你不用来做毕设，这个承诺我做到了，其他的，6老师管不着了。”

  “杨谦！”

  “你别生气啊老师。”杨谦道：“拿了这个金奖我才好申请J大的研究生，我爸爸知道我成功了很高兴，录取通知书昨晚就到我邮箱里了，为了感谢老师，我愿意再给你5o万，算是额外奖励。”

  “我不需要！”

  “6老师不是缺钱吗？不然也不会来做枪手了。”杨谦步步紧逼：“这钱要不要看你自己，但是，这件事我希望老师能保密，要是说出去了，我的奖项丢了，别人也会立刻知道，x大建筑系的前天才选手6盏，暗地里给人做枪手，为了钱，还帮助学生作弊。”

  “……”

  “这件事没有第三个人知道，我拿奖，你拿钱，就是最好的结局。”

  杨谦家中有权有势，威胁人格外有底气。

  然而他并不知道教学楼拐角，有人拿手机录下了全程。

  第24章

  当日凌晨，x大论坛上有人匿名爆料此次建筑系竞赛有失公平：

  【贵系金奖得主杨谦的参赛作品是找枪手画的，枪手还是本校某公选课教师，学生拿钱找老师做枪手，老师收钱帮学生作弊，这就是x大的师生情？】

  爆料贴通篇只用文字赘述，整整五千字，虽然无图无视频，但细节描述得异常清楚，底下的吃瓜群众对号入座，都把矛头指向了6盏，但也有人提出质疑：“口说无凭，证据呢？”

  【你们在走廊的对话我都录下来了，颁奖典礼前，要么主动去找校长认错，要么我公布视频，两位一起身败名裂。】

  爆料人的口吻像是在警告杨谦和某位老师，他回完这一贴就没再声。

  次日一早，在论坛流量激增的时间段，这个爆料贴却消失得无影无踪，以至于昨晚凌晨吃瓜的人都开始怀疑这个帖子是否真正存在过，所幸有人截图，在了论坛以外的地方，那个帖子的痕迹才得以保留，但因为传播范围小，并不足以引起重视。

  原本所有人都以为这种帖子是造谣生事，但颁奖礼开始前半个小时，同一个Ip地址上传了一段3分钟的视频，这次对方学聪明了，放弃论坛，直接群校友邮箱，甚至找了媒体曝光在微博上。

  视频无打码，人脸拍得清清楚楚，对话内容甚至配上了字幕，但也并不完整，掐头去尾，只留下最露骨的几句话。

  半个小时后，颁奖礼照常开始，杨谦作为第一名上台领奖，观众席上一位男生忽然站起来大骂他作弊找枪手，这一声是一呼百应，几百位观礼的学生都出声附和，系主任还未明白生了什么事，舞台上的大屏幕也被黑进了同一段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