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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血染凌霄（第1页）

“老，老爷，这是做什么啊？”

褔伯挪动着肥胖的身躯从地上爬起，神色如常。但苏澈却分明从他眼中看出一抹阴狠。

苏麟微微皱眉。

“澈儿，这是何意，褔伯自南苏府建府以来便在府上做工，十几年了一直兢兢业业，从未出过错漏，便是为父也需敬让三分，你缘何这般对他？”

苏澈嗤笑一声。

“呵，世间万般因果皆有定数。孩儿也曾读得礼义，若是褔伯真的为我南苏府尽心竭力，为父亲分忧我身为南苏府少主人又岂能不以礼相待？敢问父亲，到底是什么暗伤能让月位武者在十几年间都困于下辰位的修为？”

褔伯连忙答道“老爷当年在无风谷与太阴夜氏的高手大战，不分上下，却不想被那龙应生暗中以猎妖矢所伤，箭头上涂有南烛劫，中此毒者丹田俱毁，经脉寸断，一生修为不得寸进。”

苏麟颔首，“确如褔伯所说，只因当年身中南烛劫，故此修为不得寸进，此事与他何干？”

“呵，南烛劫，好一个南烛劫。若是常人中了南烛劫，不消一时三刻，则五脏皆消，六腑俱解，死时只余一副外皮，内里全化为脓水。然若是星位以上武者中了此毒，或许能依靠内力苟延残喘几日。便是父亲当年是月位强者，若只是中了南烛劫，也断然到不得今日。”

褔伯额头微微见汗“那自然是老爷有吉人天相，因此福寿绵长，因此只是修为尽失，却未曾伤及性命。”

“是啊，父亲吉人自有天相，躲过了南烛劫，却被你这奸人所害。”

苏澈一把将褔伯抓起，不由分说从他怀中掏出一白瓷瓶来。

“父亲可识得此物？”

苏麟拔去瓶塞，凑近轻嗅，并无气味。

“不曾见过。”

“好，那么孩儿便为父亲讲讲，此药名为五毒乱心散，以蟾，蝎，蜈，蛛，蛇五种毒虫置于一皿中，令其互相撕咬，再取最后存活下的毒虫凑齐这五毒碾磨成粉，辅以白砒，熬制九九八十一日而成。因对应佛道之中九九归真之数，又有贪，嗔，痴，慢，恶对应五毒之数，故又名堕狱邪佛。”

苏澈凝视着福伯，后者已是冷汗涔涔。

“这堕狱邪佛乃是大梁西南苗疆中第一奇毒，常人沾染分毫便使得癔症大作，腹痛难忍，于诸般幻象之中使得神魂俱散而亡。与那南烛劫，皆是至阴至邪之物。”

褔伯连忙道“少爷，冤枉啊，若这真是您所说的那堕狱邪佛，若老福我真的要用此药来害老爷，老爷哪里会是现在这般样子啊！”

“现在这般样子？”苏澈冷笑一声，“褔伯是觉得，父亲如今这般模样还不够凄惨吗？父亲本是纯阳之体，百毒不侵，群邪辟易，那龙应生用南烛劫这等毒物本欲至父亲于死地，却不想阴寒之物难侵纯阳之体，因此又差你来每日于父亲所用饮水之中下这堕狱邪佛，以致父亲旧伤难愈，身体每况愈下。若我所言不差，父亲每日子时三刻前后则觉意乱神迷，腹中绞痛，严重时非咳血三寸不能止，是也不是？”

苏麟大惊，猛然站起，怒视着福伯道“福伯，澈儿所言，可是实情？”

福伯赶忙叩首道“老爷，老福我冤枉啊，小人属实不知少爷所言这堕狱邪佛为何物，这瓶中装的，不过是些许干明粉，乃是给后厨调配香料所用。”

“是吗？”苏澈笑笑，取过一个茶盏，旋入半盏清水，将那白瓷瓶中粉末倒入些许，又从怀中取出一个玉瓶，取出一颗青绿药丸化入水中。

“此药乃是苏澈用三白花炼制而成，与酒和之而饮可散瘀活血，溶于水中则只是一味苦药，并无什么效果。若瓶中之物当真是干明粉，那这不过是一碗苦水，饮之无碍。然若真是那堕狱邪佛，这可就是比那南烛劫还厉害百倍的穿肠剧毒，名曰半步西天。”

苏澈端过茶盏，递与褔伯面前。

“你每日接触这五毒乱心散，必有避毒解毒之法，但这半步西天，你若敢服下，半刻之内管教你骨消肉解，死无全尸。如何，你既言此物是干明粉，可敢饮此一盏？”

福伯看向苏澈，眼中满是恨意。

“好，我喝！”

福伯将茶盏送到嘴边，眼角的余光却暗中窥视着苏澈苏麟二人。忽然，褔伯猛得将茶盏向着苏澈的面门掷出，夺路要走。

苏澈面色不为所动，心中却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