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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第1页）

“话说，张诚昨天怎么也在？”吃了好几份肉了，话题终于回到正轨。

林牧峥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一边继续享用漂亮姐姐烤的肉，一边娓娓道来。

他上次出差回来去见张诚，其实就是邀请他来帮忙暗中调查公司内鬼。

张诚在黑白两道混得开，又名正言顺在林又霖大婚后离开了本市，大可作一个隐形人，比任何在公司内部的人都更合适——况且他拥有所有林牧峥的一手信息和兄弟般绝对的信任。

这种信任，没有十多年来两个人一起走过的酸甜苦辣，是怎么都求不来的。林牧峥没有说的是，他见到张诚在一个小县城里，低迷不振，浑浑噩噩，像极了当年自己在美国读书时候的样子。林牧峥不忍心让他一个人继续在那烂着，那股多年前熟悉的腐臭味马上就又要飘进鼻子里。

张诚讲义气，对林牧峥更是有十多年来的惺惺相惜，面对林牧峥如此的困境，他成功被拉上了查内鬼的贼船，勉强分拨一些精力出来。

从林又霖嫁人的深渊里，至少探出个脑袋，保持呼吸。

林牧峥利用david新开的项目，想先把消息分享给几个特定目标，筛选出内鬼的人选——消息若只在这几人里流通，那泄露的途径就好查多了，所以对外，这个项目和合伙人是绝对保密的状态。

本来项目的洽谈安排在了新加坡，毕竟在上海太打眼。结果林牧峥临时改道飞了上海，正好张诚也在这边，他们就一起见了对方项目负责人——楚媛这才知道，david也是林牧峥自己的人，他是林牧峥美国的学长，原本只是支持华东区业务的骨干，自从出了内鬼的事，david在林牧峥心中，有了更重要的角色。

“不过昨天那两个女的可不是我叫来的，是客户老头子，走哪儿谈生意都喜欢塞两个女的，我可没兴趣啊……我什么也没干。”

楚媛想起昨晚坐在林牧峥身边明艳动人的年轻女孩，以及一整晚都失联的他本人，思绪一晃而过。她不置可否，继续低头烤肉。

楚媛不再是因为林牧峥和其他女生多说一句话就要吃醋一周的小女孩了。苏正予那时候忙起来经常睡公司，家都不回，她也从没有查过岗。

生活那么疲惫，如果连你最应该信任的人，都还要随时保持警惕，人还有能轻松的时刻吗？

楚媛至今不知道自己和苏正予的分离，到底有没有参杂过其他人的因素，她多年前就学会了先放手。

轻松一点，放过对方，也放过自己。

“查得怎么样了？”楚媛十分关心结果，她暗暗地感觉这内鬼在公司里混迹着，对林牧峥很是危险，不仅仅是业务的威胁，甚至可能渗透得更多……

“刚到谈项目的阶段，什么都还没敲定，自然也不好说确定了什么，但是我心里有点眉目了，等有确切消息，我第一时间告诉你。”林牧峥把楚媛的担心看得真切，他不想楚媛为自己的工作过度担心，但是又莫名有一种必须要第一时间报备的自觉。

说着吃着，楚媛也已经3大杯1升的干啤下肚，林牧峥那边喝了多少清酒楚媛已经不清楚了。她只隐隐记得，点酒的时候她还揶揄林牧峥不喝啤酒，林总裁在那边反手一句“要是这里有日本威士忌，我也不想喝清酒，喝了头疼。”

两人打车回新天地，今天吃得酣畅淋漓，喝酒聊天也都特别舒心，楚媛好久没在熟悉的上海找到过这样自在的感觉，她虽然喝了将近3升的啤酒，但是人开心，不易醉，此刻正在兴头上，意犹未尽。

“林牧峥，你不是想喝威士忌？”楚媛第一次主动出邀请。她知道新天地有一家非常棒的威士忌吧，就在最热闹的人行街附近，僻静的二楼，有一个露天酒廊，很是惬意。

“嗯？漂亮姐姐请我喝吗？”林牧峥从看到楚媛被高校男同学加微信开始，就主动带入她漂亮姐姐的身份，这会也是1.8升的清酒下肚，迷迷糊糊，他巴不得和楚媛再喝一场。

楚媛酒后也放开了很多，一股子“这里场子都是我罩的”劲儿，在新天地的路口下了车后，带着林牧峥啃哧啃哧朝最繁华的那一段步行街走去。

“theoddcoup1e？”林牧峥盯着一楼的灯牌，眼前的小木门里是一条长长窄窄的楼梯直接通往二楼，楚媛嘴里那个很拿得出手的威士忌酒吧，就叫这名字？

她确定不是在故意映射些什么吗？

事实上真是林牧峥想多了，这家酒吧开了很多年，一直是楚媛和好友们相聚喝酒的选地，环境地段自不用说，关键是老板那大几百种威士忌酒，实在馋人。

酒单在两人手上各拿一份，林牧峥很不客气地点了最贵的一种，也不是刻意，正好碰到自己很喜欢的牌子，他好久没这样认真喝酒了。楚媛点了一款新的酒，以前没喝过，趁着现在的酒劲，正想尝试点新鲜味道。

酒吧人并不多，他们两人没有选择坐在室内舒适的红色丝绒沙，楚媛直接拉着林牧峥迈出二楼的大木门，新天地特有的石库门阁楼外，竟然开着一个露天的连廊，像一座小桥似的，夹在繁华的步行街半空中。连廊被酒吧老板利用起来，做成了一排吧台一样的座位，吧台对面当然不再是琳琅的酒柜，而是面对着整个繁华的新天地夜景。

楼下吵吵嚷嚷，永远是排队没有尽头的网红店，而楼上的两人，吹着寒风，喝着醇厚浓香的威士忌暖身，虽然酒冰冰凉凉，但是身心都极度温暖，就像是在最炎热的夏季，开着很低温的空调，盖着很厚的被子，舒适度直接拉到满格。

记不得点第几轮酒了，楚媛吹着夜风，看见这深夜的新天地，没有一点要安静下来的意思，但热闹是别人的，她只想和林牧峥好好说说话：“林牧峥，谢谢你。”

他们是并排坐在露天的吧台座位上，楚媛说话时没有看林牧峥的脸，对方的不知所以然也没有落进楚媛的眼中。

“为什么又谢谢？”痴呆儿小林准时上线。

“谢谢你突然回上海。”楚媛和林牧峥两人之间什么都没说，但是从只言片语里楚媛都听得出来，这趟回上海是林牧峥突然决定的。当晚她面对许梦那三人的为难，实在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麻烦林牧峥给个总裁特批，尽管自己什么都没说，但大洋彼岸隔了十二小时时差的林牧峥，却仿佛什么都知道了。

本来后天直飞新加坡的计划硬生生改成了昨日回上海，事实上如果楚媛认真算过时间，她就知道，林牧峥在自己联系他特批机票后，大概5，6个小时就已经登上了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