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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有初和何蓉去茶水间热饭，看见桌上放着一碟吃剩下的肥肉。

  何蓉使劲嗅两下：&1dquo;席主管熏的腊肉，闻着就有食欲。”

  钟有初将肥肉倒掉，整理台面：&1dquo;真应该去开馆子，每年做四十斤腊肉，被我们免费吃掉一半。”

  一会儿，技术部的李欢也来泡方便面。何蓉问：&1dquo;李工，怎么这样晚？”

  &1dquo;刚从客户那里回来。”李欢是个身板单薄的小白脸，长一脸青春痘，说话时眼神总是闪闪躲躲，站在那里拆调味包时腿不自觉地一直抖，一直抖。

  何蓉好心道：&1dquo;你可以在外面吃点好的，算工作餐，拿票回来报就可以。”

  &1dquo;吃泡面长生不老。”李欢这样回答，端着泡面走出了茶水间。

  何蓉耸一耸肩：&1dquo;怪人！有初姐，我们刚才说到哪里？有初姐？”

  哎呀，钟有初暗叫不妙。她刚打开电视调到闻频道，屏幕上正播出雪龙号第五次远航北极的专题节目。此次科考汇聚各省各地选拔而来的精英人才共五十三位，整整九个月待在地球最北端进行大气、生态、物理等多方面科考工作。

  &1dquo;来自格陵特别行政区的封雅颂工程师将对中国北极黄河科考站的整体电力系统进行维护和升级，务求为科学家提供更好的研究环境。”

  第二章一山不容二虎

  封雅颂和利永贞吵了起来。封雅颂手下的一名女工程师兰宁在变电站工作时遇到失火事件，没汇报完调度居然撒丫子就跑。调度得不到具体失火间隔器编号，不得不整体拉闸，导致整个变电站全部停电近一个钟头。

  在处理方案上，封雅颂和利永贞产生了巨大分歧，分管生产的总工程师屈思危不得不出面干预。他的助理小单跑到电力一课来的时候，两人正在互骂女权斗士和沙文猪。

  &1dquo;封工，利工，总工叫你们上去。”

  到了屈思危面前，两人继续你一言我一语，上演刀光剑影。

  小单刚参加工作时就听说这两位高工吵架是家常便饭，但他们在此事上所持的立场让她大吃一惊。

  封雅颂并没有护着手下：&1dquo;师父，我记得你第一次带我们下电站，第一个指给我们看的就是灭火器的位置，第一个学的就是灭火器的使用方法。我认为连这都记不住，那就趁早滚蛋，不要连累大家。”

  利永贞反而为兰宁说话：&1dquo;师父，有人运气好，一次事故都没遇到过，说大话气都不喘。兰宁出事的变电站条件很差，迄今使用的还是干式Ta。与其追究，不如反思。”

  &1dquo;如果出了事只晓得跑，为什么要入这行？一旦整个变电站爆炸烧光，牢饭够她大吃一顿。”

  &1dquo;兰宁已经交了检查，扣了奖金，勒令做心理辅导，何必百上加斤？”

  &1dquo;我从没有要求组员野外作业要当烈士，但分内的事情总该做好。兰宁的性格优柔寡断，不适合这一行。”

  &1dquo;你这是性别歧视。”

  &1dquo;你可算说出心里话了。”屈思危就知道兰宁只是个幌子，&1dquo;小利，派小封去北极，算不算性别歧视？”

  封雅颂立刻盯住利永贞从不会说谎的眼睛。他的瞳仁很黑很亮，聚精会神盯着你的时候便生出两个黑洞，好像要将你吸进去。

  利永贞还以白眼。她一双眼睛黑多白少，翻起白眼来又毒又狠。

  &1dquo;小利，我承认，你的计划书写得确实比小封好，所以局里派你做远程支援。但是，上级之所以不派你去北极，主要是出于安全方面的考虑，记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