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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暮轻轻扬起杯角，茶水便倾泻而出，弄得秋诺的下巴，脖子和大襟上都是。“啊。”皱眉，黎暮急忙用衣袖为他擦拭。“都是我不好，没烫到你吧？”他关切的在秋诺耳边询问，但是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先喝水吧，待会给你换一件干衣服。”第二次，喂他喝水，依旧和刚刚一样。“你？为什么不张嘴呢？”黎暮讶异的瞧着床上的人儿。

  秋诺的双眼呆滞的凝向前方，没有焦距。一张苍白的脸，就像是冰块一样看不出任何的表情。“诺儿，你怎么了？”黎暮在他的耳边轻声询问。可是他依旧没有任何的反应。眼前的他，彷如是一具毫无生气的布娃娃，让黎暮看着心疼。

  “王爷，秋公子的药煎好了。”“拿过来。”“是。”桃儿奉上了托盘。将被子卷起放在了秋诺的身后。黎暮小心的放开怀里的人儿。看着倚坐在身边一动不动的他，黎暮眉头纠结。接过细瓷的小碗，他小心的舀了一勺带着苦味的汤药。放在唇边徐缓的吹了吹，而后才送到了秋诺的唇边。

  如他所料，秋诺依旧没有张开嘴。“你在怨我？”黎暮深深的凝望着他，但是，他仍是没有半分的表情。重重的叹了口气，黎暮将手上的药碗交给了丫鬟。“我知道，那天是我不好，把你吓坏了。别再这样折磨自己了好吗？”对于秋诺而言，黎暮的柔声细语就像是无关紧要的风声一样。没有半点用处。

  睨着坐在床上表情呆滞的人儿，黎暮咬牙。“你到底要怎样？”听见他的吼声，身边的小丫鬟们吓得直哆嗦。秋诺微微转过脸，将没有焦距的视线定格在了身边人的脸上。看着他那张愤怒、焦躁、好多种复杂的情绪相结合的脸，秋诺的心里五味杂陈。

  他问他要怎样？呵呵，这个时候他居然跑来问他要怎么样？怎样？我真的有选择的权利吗？从有了记忆以来，自己的身份便是王爷的男宠。说的好听一点叫爱人。说的难听一点，不过就是人家消遣的玩偶罢了。

  他曾经以为他们是相爱的，也曾经愚蠢的以为他是爱着自己的。但是秋诺知道他错了。他是黎暮，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暮王爷。又怎么可能，会把他一个小小的男宠放在心上呢？

  七夕之夜归来后，他一直在想，到底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会让他如此的生气呢？可是，想了很久秋诺都没有想明白。直到他听见小丫鬟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王爷去了雨墨轩。他才真真正正的明白了。未必非有做错什么。也未必非要有什么理由，他高兴怎样便怎么，那是他的自由。

  在他的眼里，无论是自己，还是林墨，亦或是其它的男宠。都一样是任他摆布的玩偶。高兴的时候，他会陪着你谈情说爱。不高兴的时候，他就会像现在这样，把你丢进无边的寂寞与黑暗之中。

  等待，多么可怕的两个字，那遥遥无期的等待，摧毁了秋诺心中的堡垒。扼杀了他的奢望，他知道他等不到了，所以，他不想也不愿再等了。爱毁了，梦碎了。那么还徒留着这副皮囊有什么意义呢？

  正因为看清了，他平日里所不愿意面对的事实。正因为等待的绝望，所以他选择了逃避，他不再吃东西，不再开口，不愿再让任何人走进属于他的世界。

  僵持了许久，黎暮终还是软下了声调。“诺儿，别再闹了，只要你乖乖的吃东西，乖乖的吃药，别再这样糟蹋自己，别再这样折磨我。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好吗？”他这是在恳求吗？折磨他？呵呵，他秋诺的死活，暮王爷还会在乎吗？秋诺嘴角微微勾起，露出冷冷的笑。

  “你到底想让我怎样？”双眉深锁，黎暮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捧起那张憔悴的脸，他望进秋诺的眼底。“呵呵，没想到有一天你也会用这样凌厉的目光看着我。”黎暮苦笑。

  “七夕之夜，那是林墨自编自导的一出戏，他是想借我的手来杀你。所以，你没有做错任何的事情，根本就不需要这么的折磨自己。如果你的自虐，是拿来报复我对你的残暴和漠视。那么我告诉你，你成功了，你做到了。看着你现在的模样。这里。”黎暮比了比自己的心。“每时每刻都在滴血。”

  他忧伤的脸孔，让秋诺的心中满是疑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的话。想到那一夜，他愤恨的捏着自己脖子的时候，秋诺觉得那个他好陌生，却又好真实，仿佛过往的那些温柔和关切都是假的。唯有那一刻的他才是最最真实的他，想到这儿，秋诺的眸光变得更加冰冷了。

  第二十二节：拾爱2

  这，睨着他的眼神，黎暮微怔。这和他当初行刺时的眼神如出一辙。眼中没有柔情，没有温度，皆是无尽的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黎暮放开了手上的娇颜。

  “诺儿，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伤了我的心，难道你的心就不会痛吗？呵呵，或许你早已忘了，你在枫叶林里对我说过的话吧？”“不。”秋诺动了动嘴唇，却没有出半个音。

  “你曾说过，就算没有过往的记忆，你也一样愿意留在我身边，一样爱我。你知道，当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有多么感动吗？我曾经一度以为我的诺儿又回来了，呵呵，我错了，你不再是从前的你，你也不再爱我，你之所以会留在我身边，不过是在敷衍我而已。”

  “不，不是。”秋诺有些慌乱的摇头。但是仍没能出半个音。“既然你不想留在我身边，我是不会勉强你的。放心，你不需要这样折磨自己，我会放了你的。我说过只要你开心、幸福我愿意付出全部。也包括割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