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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身穿一身白衣,长柔顺,长着一张雌雄莫辨的脸。他脖子上挂着一串黑色的佛珠,仔细看却能看出每颗佛珠上都刻着四面骷髅。
“初次见面,你好。”这人说话不带丝毫口音,笑得友善,宁思韶却从他身上感觉到了威胁,他直起身来,目光沉沉地看着此人。
“宁先生,你虽不认识我,我却要感谢你,多谢您出手解决了我那个不争气的师弟,让我不必同门相残了。”
宁思韶了然,孟崇的师父,那个对于彬彬姐姐下手的T国降头师,和此人是同门师兄弟。
“不必废话。”宁思韶剑指向他。
降头师却微微叹了口气道:“宁先生和我无话可说,我却与您有很多话讲。这件事情,我师父就在动手做了,可惜他一番心血被毁的彻底。我作为他的大徒弟,自然要继承他的衣钵完成他的夙愿,将他种下的力量带回他墓前。”
“这么多年,我殚精竭虑,小心翼翼,我从未露出过任何马脚,可是宁先生啊,我这一生的心血,你一出现就给我打了个七零八落,你叫我怎么办啊!”
他面露苦笑说的凄惨,手上动作却丝毫不停,从自己脖子上的佛珠串上取下来一颗,食指中指捏着轻轻一用力,那珠子便碎了,一道鬼影出现,面目狰狞地朝着宁思韶扑来。
他动作极快,也深知一颗珠子对宁思韶来说毫无威胁,便一颗接这一颗,将一百零八颗珠子全都捏碎了。
一百零八个厉鬼围向宁思韶,这人站在巷口饶有兴致地看着,嘴上说道:“我那师弟太不自量力了,还想与宁先生您一较高下,到死怕是也不曾在您这里留下性命。我就不一样啦,我从来没想过与您为敌的。”
“你好啰嗦。”宁思韶看着朝自己冲过来的鬼影,收剑而立,嗤笑一声朝它们伸出了手掌。
五雷符打出,空中一声低沉的轰鸣,紧接着一道道雷光落下,那些鬼影来不及近身,便被打得消失了一大半。
凄惨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宁思韶手中不停,他别的法器不多,就符纸最多。
巷口的人脸上笑容僵住,看着零零星星往回飘的鬼影,他长叹一口气道:“这些孩子,是我自小就开始养着,攒了这么多年……我不想与你们任何人为敌的,为什么就不能让开,我收了这煞气,与你们无害啊。”
宁思韶冷笑:“能闭嘴吗?”
白衣男也笑了:“是我啰嗦了,没办法,没人陪我说话我也寂寞久了。看来只有你死了我才能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真是可惜,我一直将你当做能成为朋友的人。”
他盘腿坐下,从布包里开始往外拿东西,造型精致的银炉子,玉制大肚瓶,一一摆放在自己面前。
宁思韶却不会给他时间,将那些被强行催动着自杀般朝自己冲过来的鬼影解决完,便身形轻盈地跳到他面前,木剑一挑,利落地将他面前的那座小银香炉给挑飞了出去。
紧接着他便拿出红绳,伸手抛向白衣男。
白衣男看了一眼那银炉子,面色有些不悦,但手中动作更快,连出一片残影,直接将各个容器中的东西全都倒在了地上。
宁思韶一沓五雷符扔下去,白衣人却自己弯腰,将雷给抗了下来。
“我还是小看了你啊。”他背上一片焦黑,鲜血流了一地,咳嗽了两声才爬起来。
地上那片各种灰和浑浊腥臭的液体混合物已经不见,只剩一颗乌黑的珠子。白衣男拿着珠子犹豫了两下,看着又朝自己眼睛刺来的剑尖,表情一狠,将那珠子咽了下去。
他整个人就如同气球一样,膨胀起来,原本精致妖艳的脸变得好似面馒头,十分恐怖。
摇摇晃晃起身,他撞向宁思韶,原本信心满满,然而当宁思韶的剑尖触及他的胳膊,他却突然面容扭曲,惨叫着连连后退。
“你和你师弟一样,很喜欢高估自己。”宁思韶拿出一张符纸,轻轻擦了擦剑尖,表情十分嫌弃,仿佛剑上沾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白衣男狰狞地看着他,忽然起身,胖成球的身体朝着院子墙头跃去,宁思韶冷笑一声,飞快起身站在墙上,一脚将他踢了出去。
巨大的身躯撞在墙上,白衣男却丝毫不觉痛感,眼睛瞄向被踢到一边的银炉。宁思韶跳下墙来,堵住了他的目光,直接一张符纸,将银炉炸了个干净。
“可惜了,可惜了……”白衣男面露哀色,起身与宁思韶缠斗,却被压制得几乎无法翻身。
两人一直在巷口,宁思韶一掌将他拍飞出去,察觉到异常,回头就看见原本已经倒下的孟崇,竟然拖着残缺的躯壳朝院门爬了过去。
宁思韶皱眉,这东西他很确定已经成了一具废物,怎么会又有动作?
等看清了附在尸体上的半残鬼影,他才恍然。这是孟崇自己的魂魄,虽然被炼制了一番,但到底与他生身契合。
走过去将鬼影拽出来,宁思韶看着他似乎留有清明的脸上的哀求,面无表情地掐散了这个作孽多端的家伙。
自作孽不可活。
就在此时,一声奇怪的咀嚼声响起,他朝巷口看去,却看见那白衣男竟然正捧着孟崇的一段手臂在啃。
焦黑的外壳咯嘣作响,粘腻的脓肉顺着嘴角低落。
宁思韶看得连连作呕,无法理解此人行径。为了力量,真的能做到这个地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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