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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牢房里空空如也。

  原本关着的犯人全都不见了踪影，地上隔一段就躺着尸体，有黑衣人的，也有御林军的，未干的鲜血潺潺小溪般在冰冷的地面流淌，白穆看得眼前一阵晕眩，不想那么多，绕过尸体便往白夫人的牢房奔去。

  牢房门已经被人打开，里面的人也不见了踪影。

  白穆心下狂跳，提起呼吸，压抑着身子的颤抖尽量平静地垂往外走。

  天牢已经无人看管，除了刺鼻的血腥和令人惊骇的尸体，只有透骨的冰冷。白穆走出，放眼望去，脑中霎时只有一个念头。

  皇宫……乱了。

  火光照亮了大片宫宇，是上次仪和宫大火无法比拟的火光，长龙般贯穿整个皇宫。四处都是惊慌失措的宫人，隐约可见大批黑衣人穿插其中，虽不杀手无寸铁的宫人，见到阻拦的御林军却毫不手软。

  白穆的脑袋懵了半晌，第一反应便是回朱雀宫。

  如今这局势混乱不堪，她完全不知到底生何事，在外游荡只会徒惹事端，不管阿娘去了哪里，明日的处斩肯定是不可能了，先回朱雀宫弄清形势再想办法！

  如此想着，白穆沉着地避开人群和火光，依记忆寻偏僻的小道往朱雀宫绕去。

  往朱雀宫的方向人并不多，火势也未往那边蔓延，白穆一路忐忑，却也还顺利，只是在门口的时候被一人堵住。

  她皱了皱眉。

  不知道这个时候柳湄怎么会出现在皇宫，还正正在朱雀宫门口等她的模样，一见到她眉眼便弯了起来。

  “不知这么晚，宫中又是大乱，娘娘去了哪里？”柳湄笑得眉目飞扬，格外美艳。

  白穆不欲搭理她，抬脚就要入殿，柳湄又道：“娘娘不想知道今夜宫里生何事？”

  “无需你来告知。”白穆冷声道。

  “今夜柳行云带着刺客入宫劫狱，放出了几乎全部囚犯；太后安排了内应送二皇子出宫，再次火烧皇宫；还有一批不知来历的人马直奔皇祠，目的何在不得而知。”柳湄略一转，笑道，“正巧采桑在皇上身边还未离去，便顺道来看看娘娘。”

  白穆垂着眼，低笑了一声，道：“洛姑娘深得皇上喜爱，本宫艳羡不已，自叹弗如，先行回宫了。”

  白穆转身便要走，柳湄却一手将她拉住，道：“娘娘不想知道母亲的去处？”

  “本宫心思不及洛姑娘，心狠更不及洛姑娘，不知道的事情，不想便是。”白穆狠狠甩掉柳湄的手。

  “你说我为何偏偏盯上你的母亲呢？”

  “不感兴。”

  “你说为何家父入狱一年有余，却迟迟未有定罪呢？”

  “不感兴。”

  “你说为何我突然更名改姓成了洛家的女儿呢？”

  “不感兴。”

  “那你说说，为何皇上一改常性，突然对你千般宠百般爱呢？”

  白穆冷眼睨着柳湄，笑道：“自然是沾了洛姑娘的光。皇上待本宫的好，哪及得上皇上待洛姑娘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