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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熙回头看见大门处透进来的耀眼阳光，脸上浮起一丝笑意：&1dquo;好一个机灵鬼!你们都起来吧。”

  众人口中答应着，都站了起来。

  &1dquo;另一个丫头又是谁?”康熙的目光落到了冰玉身上：&1dquo;你也抬头，让朕看看!”

  冰玉连忙请了个安：&1dquo;奴婢曹冰玉叩见皇上。”又抬起头，视线恭顺地垂到地上。

  &1dquo;冰玉?”康熙想了起来：&1dquo;你不是曹寅的大丫头么?什么时候进宫来的?”

  &1dquo;回皇上，奴婢是今年进宫的秀女。”

  &1dquo;当年的小丫头，已经长大了。”康熙慈爱地笑着，又问：&1dquo;你们俩个和十三阿哥十四阿哥交好?”

  &1dquo;是。”

  楚言趁着康熙正和冰玉说话，忍不住从侧面又悄悄打量起这个据说史上最英明的皇帝，没想到视线被康熙逮了个正着。

  &1dquo;佟丫头，你为什么要进宫来?”

  楚言低了头，从他喜怒不辨的声音中找不出他是什么意思。要不是选秀女，楚言又怎么会进宫?还是问，楚言为什么不争取免选?能说那个真正的楚言鬼迷心窍了么?对这一点，她也很愤怒啊，如果楚言不是进了宫，又出了那次事故，生死不明，现在应该还活的好好的，而她现在也还是二十一世纪的海龟白领单身贵族，也不会到这里做了&1dquo;奴婢”。

  第6

  皇上的问话是不能不回的，楚言继续走逢迎路线：&1dquo;奴婢希望有机会能见到皇上，瞻仰千古一帝的风采。”

  &1dquo;千古一帝?”看来康熙时代还没有这个说法。

  &1dquo;是。皇上的功业彪炳千秋，虽历代明君亦不能相提并论。奴婢曾经听人做诗称赞皇上，”楚言灵机一动，想起一词来：&1dquo;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康熙思索片刻，赞道：&1dquo;好文才!好大的气魄!这诗是谁做的?”

  &1dquo;这个，好像是个姓毛的，名字叫做润之还是什么的。”她是知识产权法的拥护者，打定主意不盗版!

  &1dquo;是江南的文士么?”

  皇上，您该不是想找这个作者吧?那可得等上几百年呢，终于明白穿越mm们为什么干脆盗版了。楚言作思索状：&1dquo;应该不是!他的口音倒象是湖北湖南还是四川贵州云南那一带的，奴婢也不清楚。”范围够大了吧，您就别费这工夫了!

  &1dquo;哦?”康熙看她的目光幽深莫测。

  &1dquo;回皇上，奴婢其实并没有见过这个人。奴婢在家时，有一天瞒着家里偷偷跑了出去，路过一家茶馆时听见有人吟诗，记住了这下半段。那个人绝不是江南口音，奴婢听着应该是西边什么地方的。又听见有人称他毛兄润之兄，所以猜测他的名字。那人始终背向着奴婢，也没看清长什么样。奴婢是个女儿家，虽然觉得他的诗作得不错，却也没有主动结交的道理。”

  &1dquo;那你如何知道他是在称颂朕呢?”康熙似乎信了她的胡诌。

  他当然不是在称颂您了，楚言装作了解地说道：&1dquo;除了皇上，今朝还有谁能和秦皇汉武唐宗宋祖相提并列?除了皇上，又有谁敢称英雄?”

  &1dquo;哈哈，”康熙果然受用，笑道：&1dquo;佟家几时出了你这么个鬼机灵的丫头?”

  一段回忆涌上心头，许多年前，曾经生过相似的对话。也曾经有一个少女，用这样清澈明亮的眼睛看着他，机智巧妙地回答他的提问。他爱上了那一双眼睛和她的机敏。他把她接进宫里，却只能巴巴地看着她眼中的光芒暗淡下去，听着她的言谈变得恭敬顺从，看着她原本旺盛的生命逐渐枯萎消亡。

  宫里原容不下这样耀眼夺目的生命，康熙注视着眼前的少女，良久不语，心中又悲又喜。

  &1dquo;胤禵，你回去和德妃说一声，就说朕说的，这两个丫头天性活泼，不可太过拘束了她们。”

  &1dquo;是!”十四阿哥大喜，连忙答应。

  康熙又叫十三阿哥：&1dquo;胤祥，你和胤禵，替朕好好照看着她们。”

  &1dquo;是!”十三阿哥躬身答道。

  &1dquo;你们接着练习吧。”康熙象来时一样突然，走了。

  楚言和众人一起躬身相送，心里还不敢相信康熙不但放过了她，而且就这么就成了她的大靠山。

  傍晚，回到摛藻堂，楚言还在想今天的经历，有了皇上的维护，她在宫里的日子是不是就高枕无忧了呢。

  她的房门口放了一个包袱，：&1dquo;是谁送来的?”

  小宫女琴儿正在院子里扫地，回答说：&1dquo;下午，八爷让人送来的，见姑娘不在，就放在门口了。”

  楚言提了一下，不重，会是什么呢?进了屋，放在桌上，解开包袱的结，楚言愣住了。这个好像是一般用来给饭菜保温的棉胎子吧，巴巴地送这玩意儿来，八爷中暑了吗?棉胎子里面又是一层保温的，在里面是一个淡青色的小坛子。坛子居然还有点冰手，难道是——楚言用手沾了一点放进嘴里，哇!好浓的酸梅味儿。

  楚言一下跳了起来，大声叫着：&1dquo;琴儿，快去!拿一壶凉开水来。快点!”

  琴儿不知出了什么事，忙扔了扫把，跑过来：&1dquo;姑娘，出了什么事儿?”

  &1dquo;没事儿!快去拿一壶凉开水，再拿几个杯子或者碗来，我请你们喝好东西。”楚言捧着那个坛子，笑眯眯。

  琴儿不明所以，还是听话地拿来了水和几个碗。楚言将坛子里的酸梅汤兑了一点水，先倒出三碗，剩下的又分了五份。让琴儿拿了两碗去给怀湘和采萱，又把院子里另外几个人叫进来，让他们将那五份拿去分了：&1dquo;要嫌酸，就加点儿糖。”

  虽然只有一小碗，可大夏天的能喝上冰镇酸梅汤，在他们可是奢侈的享受，小太监刘禄张华和小宫女绣绣素儿琴儿都是欢天喜地。

  楚言把那个空了的坛子涮干净，正要放回去原样包裹好了，却现原来坛子底下还压了一张字条，拿起一看，只有两个字：&1dquo;楚言”。

  字迹就像那个人，温和秀气，看起来没有什么个性。楚言想起他温和甚至有点纵容却又带有压力的目光，好像看见她正站在对面，温柔地呼唤着&1dquo;楚言”，突然脸就热了起来。

  一连几天，八爷都会让人给她送点东西来，而且绝对是吃吃喝喝的东西，可见八爷对她之了解。是她喜欢的就多留一些，不喜欢的就少留一些，剩下的往两位上司那里送点，再有余就让那几个太监宫女分了。托八爷的福，她的群众关系搞好了许多。怀湘采萱身为才女，还要讲究一下矜持。琴儿他们本来年轻，城府不深，原来听说了楚言一点事，以为必是个仗势欺人的主儿，心存畏惧，没想到楚言身份不凡却没有架子，比怀湘采萱还要好伺候，出手又大方，渐渐地在她面前也少了拘束，有说有笑，一旦她有什么吩咐，自是尽心竭力，比对怀湘采萱还要殷勤几分。

  还有那个莲香，偷了空也会来帮她收拾屋子。莲香看着粗笨，其实心细，先前照顾了她几天，多少知道一些她的癖好，做事倒比小宫女更合她的意。楚言也就由了她去，前两日，她的月钱下来，她手头还有佟家送进来的百多两银票，自然不把那一两月钱放在心上，索性给了莲香，让她送回家给她娘买些好吃的。莲香自是感激涕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