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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学堂风波（第2页）

安小小作为标准的行动派，送两只小的上学的念头一起，就立马提笔写起了要求。

先生要学识渊博、私塾离家不能太远，最好有女教书先生，可以放心送安书玥过去。

安小小洋洋洒洒写下几大条，正欲托人去找，容娘拿过纸张说了句话，就让安小小当场傻了眼。

村里没有私塾，要上只能去外村。

外村铁定不行，医馆现在离不了人，容娘除了秀坊要看顾，自己家还有个嗷嗷待哺的团子，她又不放心让大武完全接手，思来想去半天，最后定在了村东一老秀才家，

老秀才本姓顾，独居在村东河边，屋头外种了棵大柳树，因他整日就独坐在柳树下，村民送了他个雅称“老柳先生”。

安小小找人打听过，老柳先生没有其他营生，每年就以初春开办招收学生赚取的那点学费过活，性格谦逊温和，学识谈不上渊博，教几个豆芽菜肯定绰绰有余。这几日正好是老柳先生开班的日子，安小小在村长的推荐之下，顺利把两只小的送进了他的学堂。

“娘亲，我可以不去么。”安书玥坐在床边，小腿晃晃悠悠，撅嘴道：“我想和娘亲在一起。”

“不行。”安小小一一清点明日两只小的上学用具，转头勾了勾安书玥的鼻尖，“整日和娘亲待在一起有什么意思，学堂多好玩呀。”

安书玥皱起鼻子，抱住安小小手臂，不满地哼哼。软叽叽的团子在怀里拱来拱去，安小小内心软成一滩汪水，她揽住安书玥轻声哄了几句，抬眼又瞧安羽策一言不在那默默收书，内心竟也升起点不舍，她开口轻声道：“策儿，你也不必忧虑，娘亲肯定准时去接你们回来。”

安羽策抬头满脸奇怪地看了安小小一眼，犹豫了会，还是轻点了下头。

好家伙，这孩子还挺期待。合着怪我没早送你过去呗。

安小小内心一下犯了愁。两孩子，一个坦率泼辣，一个内敛沉稳，这以后还得了。

“对了，安书玥，去了学堂不给惹事啊。”安小小像是到了什么似的，轻拍安书玥后背的手一顿，眯眼低声警告道：“要是夫子和我告了状，我就，我就，打你小屁股。”

舍不得说得太重，安小小只好象征性地在软绵绵的屁股上拍了几拍，怀中人哼哼唧唧，又往她的怀里埋了埋，闷闷道：“知道了。”

把两只小的送走后，医馆更为清净下来，安小小坐在柜台望二楼看了几次，忍不住感叹：“果然有点不太习惯。”

大武抱住药框从二楼下来，安小小瞧见举手就想喊他，不曾想大武一看见安小小立马满脸涨红，未等有什么反应，一溜烟就跑进了后院，火急火燎的，像是白日见了鬼。

什么鬼！安小小火气噌地冲上脑袋，刚要撸起袖子去后院拎人，一道清脆的童声叫住了她，“谁是安大娘子？”

安小小从柜台走出门口，低头就对上了一道眼睛，只见一个约摸七八岁的男孩站在门口，他眨巴眨巴眼睛，脆生生问道：“你是安娘子么？”

“我是。”安小小蹲下身子，抬手摸了摸他的头，“什么事呀？”

“顾夫子让您去他学堂一趟。”小男孩也不躲避，乖乖交代完话就转身跑开，跑到远处又回头将手搭在嘴边大喊：“放了学再去。”

顾夫子？安小小楞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她哦了一声正要回去，脑中又是一个霹雳。

啥？这才几天，就被请家长了？

安小小去得早，学堂还未放学，她等在老柳先生学堂门外，不停向里张望。被她拉过来一起撑场子的容娘见她这副模样，忍不住轻声提醒：“书玥与策儿向来乖巧懂事，安娘不必担心。”

安小小苦涩笑笑，并不搭话。

她明白容娘的言下之意，她倒不担心他们会欺负别人，只是两只小的成长经历与普通小孩不同，加上性子又比同龄人更为早熟，村内孩童若不接纳他们，两只小的怕是要伤心一阵了。

“娘亲！容姨！”学堂准时下课，安书玥蹦蹦跳跳冲了出来，安羽策不疾不徐跟在后面。

“你们，今日过的还好吧。”安小小犹豫片刻，试探问道。

“就那样，快回家吧，肚子都饿了。”安书玥随意答道。

见两只小的神情无异，安小小稍微放下了点心，轻声哄了几句，示意他们想跟容娘回馆后，安小小深叹口气，走进了学堂。

“顾老夫子好。”面对老者。安小小端端正正行了礼。

“快快请坐。”老者声音沉静安稳，他看向安小小，将一卷宣纸递了过去，“你先看看这个。”

安小小满脸狐疑地打开宣纸，眼神一目十行的往下看去，越看神情越严肃。

整篇文章不过三百余字，虽用词仍能看出稚气，但通篇下来对仗工整，语言精妙，已是非常出彩。

“是我家策儿写的？”安小小将宣纸小心折好交还老者，虽是疑问但语气笃定。

“正是。”顾老秀才接过宣纸打开，目光在纸上停留，脸上满是赞赏之意，“小小年纪就有如此笔力，实为难得。”

“当今世道，正是用人之际。平寇杀敌，济世救人，各需人才，此子若能拜入大家，悉心培养，日后可有大作为。”

顾老秀人的话语在安小小脑中久久不愿散去，她思来想去几天，找到个与安羽策独处的机会，低声问道：“策儿，日后娘请若将你送离身边，你可会怨恨娘亲？”

“不怨。”安羽策回答干脆，“娘亲这么做自有娘亲的深意。”

“你可是读书有何用处？”安小小继续问道。

“知书识礼。”安羽策答道。

“还有呢？”安小小又问。

“通辩古今？”安羽策面带犹豫。

“你只有这点志气？”安小小神情愈严肃，她严厉道：“书中还教了你什么！”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安羽策这回终于正色起来，他垂手在前，掷地有声，“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这才该是我安小小养出来的孩子。

安小小看向神情坚定的安羽策，挑眉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