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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涂山璟为小夭洗碗（第2页）

涂山璟抬眼望着小六，一时间情难自禁，眼里又氤氲着。

小六见他又要哭，心里一阵揪起，这人看似风华绝代，不染尘埃，但也不免要经历生离死别，这么真诚的人，自己还是对他好些吧，于是说：“你母亲的病，你也别太忧心，之前医师们也都说了，还有时间，那你可以详细跟我说说病情。”

涂山璟平复了下情绪，扯出一抹苦涩的微笑，说：“母亲的病是因为我的父亲，他们曾经也是青丘氏族人人羡慕的神仙眷侣，门当户对，天作之合，他曾经送我母亲凤凰花头饰，作为定情贺礼，凤凰花开一季缘来，一季缘散。”

“那后来呢？”

“这世间情之一字最是平常，却又道故人心易变。后来父亲变了心，喜欢上府里的一个丫鬟，并且在我母亲不知情的情况下，生了一个儿子，也就是我现在的大哥青丘大公子涂山篌，奶奶担心家族丑事暴露求我母亲收养大哥，原谅父亲。可是当我母亲委曲求全选择认养大哥，原谅父亲，可是我父亲却选择与那丫鬟私奔，被家族人拦下后，他们双双自杀了！”

“啊你母亲这几百年过的很苦吧？”

“小六，我母亲自父亲自杀后就郁郁寡欢，行为也开始偏激，对我大哥，不闻不问，甚至常常横加指责，冷眼相对。但是我大哥爱护了我七百多年，是我敬爱的大哥！”

“你们自小的情谊，我懂的，我也有哥哥，相依为命，但是我却被抛弃了，你还有哥哥疼爱！”

“如果人生真的如此，那我也不会遇见你，小六！”

“哦？你很早就遇见过我？”

“现在我还不能告诉你，小六。后面我会慢慢给你讲，因为母亲长期为情所困，所以前几年身体状况愈严重，时常胸闷，我出来时，已经许久没有下床了。所以还要麻烦你，请你随我一同回青丘，但是考虑到我们才刚见面，我确实还不能让你信任，所以我希望你给我个机会，在你这里做学徒，你觉得合适时机我们在走。”

没等小六回答就听到窗外，老木洪亮的声音传来，“吃饭了”

“走，我们先去吃饭！”小六拉着涂山璟的手臂往外走，他都没注意到涂山璟一直看着俩人牵着的手含着笑意。

“这是麻子，这是串子，这位是涂山璟，青丘人士，远道而来为母亲求医，大家别看他长得跟天仙似的，但也是和我们一样。他最近会来回春堂比较频繁，大家认识了，就不要客气。等时机成熟，我会随他去青丘替他母亲看病。不过此时，先吃饭，饿死了…”小六实在不想再客套了，肚子一直咕噜咕噜地叫。

涂山璟下意识去为他夹菜，老木愣了一下，说：“吃饭，涂山公子你尝尝这鸭汤，小六特意让我为你准备的。”

“好，大家可以直接叫我璟，不用客气。”璟缓缓拿起汤碗，吹了下，汤匙由外而内，舀了一勺，汤匙送入口中，品尝起来。

这一系列动作，让本就震惊的串子和麻子，更加自惭形秽，明显放缓了夹菜的度。

小六仿佛无所感应自顾自咕噜咕噜地喝汤，喝完了用袖子抹一抹嘴。麻子看到，不禁感叹道：“有人生来就是天上云，而有人就是地上泥。六哥，你慢点吃。”

“嫌弃我？啊？长本事了？今天麻子刷碗，让你每天往屠户家窜，自己家都不回了。”小六在麻子串子头上一人一个大暴栗，继续甩着腿吃饭，腮帮子鼓鼓的。

“我来洗，小六。往后你的碗都由我来洗，就当是我的诊费，好吗？”涂山璟抢着说道。

“你？这一身…华服…我可不敢，你还是吃完饭就回俞府，放心，我答应救治你母亲不会反悔的。”

“我……不是……”涂山璟还想继续解释，可是老木给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先吃饭，于是他低下头默默地吃饭。

饭后，麻子嘟嘟囔囔地收碗筷，提着桶去河边，涂山璟看到，转身跟了过去，对麻子说：“白天我听到春桃说想喝鸭子汤，你不去给她送一碗尝尝？别说我说的，你主动去她会很开心的！”

“真的？”麻子两眼冒光地盯着涂山璟，这个下午跟六哥一起回来的人，除了长相俊美，修养也是极好啊！

“嗯，我帮你洗碗，快去吧！”涂山璟抢过木桶往屋外就走。麻子的声音突然在他背后响起“千万别告诉六哥，谢谢你啊。”

涂山璟拎着桶，向河边走去，他感受到后面有人跟着，没有回头，而是挽起衣袖，蹲下来开始刷碗。

等他刷完了，洗了手，站起身来，刚想转身，就听到身后有人说：“你到底是谁？”

“老木，我是涂山璟，青丘公子。我不会伤害小六，只是一心求医。”

老木看着他挽起的衣袖和手腕上的水渍，轻叹了声，说：“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都别伤害小六，他过的很苦。”

涂山璟看着老木离开的背影，又望向小六的房间，心中无限期待接下来与小六共处的时光，但最重要的是，先制备几件和小六一样的淳朴装扮，小六一定看了欢喜。

这样想着，涂山璟拎着洗干净的碗筷儿往回走，收拾好厨房，他走到小六房门口说：“小六，我回去了，明日我再来。”

等了半晌，不见回复，涂山璟以为小六睡了，刚想转身走，门突然从里面打开，小六走出来说：“走，我送送你，你刚来，不熟悉路。”

“不…不用…天黑了，我担心你…”涂山璟不想让小夭这么晚送自己着急地说。

“怕什么，这清水镇我都待了几百年了，一个糙汉谁稀罕！走吧”说着话，又牵着涂山璟的手臂走起来。

对于这样的亲昵玟小六自己都不懂，为何对这个刚认识的人，这么熟悉。他甩了甩头不想深究，过好当下吧。

“看你刚刚去洗碗的时候，我就觉得……觉得……”

涂山璟心里咯噔了一下，刚刚自己去河边太顺畅了，完全忘记了自己第一次来，小六不会怀疑他的目的吧，他紧张的一下子忘记了呼吸，盯着小六说：“觉得怎样？”

小六看他如临大敌不禁有些好笑，这人也太不禁逗弄了，憋着笑说：“觉得想把你……这种天上云拉到地上，每日给我刷碗铺床逗闷子。”

“好，我愿意！”涂山璟极为正式地看着小六说。

小六看着他满是侵略性的眼神，不自觉地脸红了，眼睛也往旁边晃，不敢对视。

心想这人也太……傻了吧，为了救他母亲，真是被卖了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