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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母两眼一翻,承受不住地昏了过去。
一整天的时间姜静之都呆在医院里,涂母傍晚才醒过来,淌着泪在涂潇潇病床前沉默地坐了一晚上。
凌晨两点涂潇潇忽然清醒,姜静之坐在凳子上一直没阖眼,察觉到动静马上起身去把灯打开。
涂潇潇力气微弱,惨白无色的脸在努力扬起笑容,手指放在姜静之的手背上轻轻敲了敲。
姜静之明白涂潇潇这是在说没事,她看了眼在摺叠床上好不容易睡着的涂母,眼眶泛红,「潇潇,疼吗?」
涂潇潇大口喘了下气,示意姜静之靠近她,艰难地启唇,「疼,太疼了,静之,你帮我求求妈妈,让我不要再做化疗了好不好,我怕疼,真的好疼好疼。」
「静之,骨髓找不到的,我想早点投胎。」
姜静之用力闭了闭眼,强压下眼眶里的泪水,拨开涂潇潇贴在脸上凌乱的头发丝,哼哼笑着,「你想得美,你要走了,谁替你还债给我啊,我挣得钱可都花你身上了,你不得赶紧给我好起来回去上学打工挣钱还我,再说这种话小心我收你利息。」
这种无力的事姜静之经历过一次,她本以为自己能够平静,能去接受命运带来的现实,可当她看着涂母,看着潇潇瘦如薄纸的身体时她就没办法不去抵抗命运。
三个月,还有得是时间。
钱能排除万难,她这次必须得拿到奖金。
涂潇潇闻言破涕而笑,没什麽力气再说话,慢慢熄了眼,呼吸很轻很轻。
姜静之看了眼时间,替她掖好被子,抬着椅子放在桌前,就这样睡了过去。
早上醒来时身上多了一张毛毯,她站起来活动筋骨,涂潇潇这会儿还没醒,房门被打开,涂母端着两碗白粥进来,气色看起来还是特别的差。
「来,静之,我刚回租房煮得粥,还热乎着呢,吃点你再回学校。」
姜静之接过撒了葱花和榨菜的白粥,搅拌了几下,笑道,「姨,我不着急,上午没课,等潇潇睡醒了再回去也不迟。」
涂母十分过意不去,昨天她一下就六神无主了,没办法才给姜静之打电话,「都耽误你一天时间了,不是说周二就要交设计稿了吗?」
「我已经画完了。」姜静之喝着粥,「上色很快的。」
「那就好。」涂母从包里拿出几罐炒干水分的腌菜,重新用个乾净的塑胶袋装好,「听潇潇说你平常就爱喝粥,这些腌菜你就拿回学校去慢慢吃。」
怕这姑娘推辞,涂母又赶忙说:「你为潇潇做了这麽多,可我们现在没能力去还给你,这点东西不值什麽钱,但都是我从菜地里拔回来亲手腌制的,就算是姨的小小心意。」
姜静之本就没打算推辞,她把东西提到桌上和包放一起,掀开盖子闻了闻,赞叹道:「好香啊,姨你手艺真好,下回吃完了还找你要。」
涂母顿时松了口气,笑说:「行,要多少姨都给你弄。」
等涂潇潇醒来也临近中午,姜静之和涂母一起给她弄了点吃的後出发回学校,参赛作品她今天就得把色彩给加上去。
寝室里梁遥翘着双大长腿躺在床上看美剧,这种没有字幕美剧对於她来说就和姜静之看国产剧一样。
这间宿舍里其他几个人都是系里成绩名列前茅的人,隔壁宿舍的同学总说这是一间充满学霸气息的地方,所以每逢考试周,总会有人进来她们宿舍坐上一会儿。
「大忙人终於回来了,一天到晚就没见你停歇过。」梁遥把腿并直贴在墙壁上,扭头瞥了眼背向着她换衣服的纤细背影,长而直的黑发随意盘在脑後,露出白藕般的玉颈,她欣赏了番後笑问,「要不要考虑下这周五晚上和我一起去参加联谊?」
姜静之换了套清爽的衣服,简单的白T牛仔裤,头发扎成高马尾,颇有一种十七八岁的少女感。
她转身走向储物柜那边,掏出钥匙开锁,回:「我得去打工,没时间。」<="<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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