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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样的话，便救不了了。若说原本只是落下眼泪，此刻则是真的哭了出来。一头扎在他的胸口，想问很多很多事情，却抽泣着说不出一句话来。明明说过不会让他死的。明明以为不会死啊。&ldo;我只是……离开你一小会儿……而已……&rdo;迁誉又摇了摇头。&ldo;……就是因为你不在，他们才终于找到机会了。&rdo;‐‐是敌国的杀手。迁誉其实早就想到过，十五城联合是他的提议，那么多的计策都是由他而出，城主议论不知收敛，早已把他暴露在危险之中。敌国已然听闻，十四座城为何一直久攻不下，就是因为有这样一个人。这样的人，他们不会允许留在世上。&ldo;……十五城……一场大战即将开始，却是打不过的，&rdo;闭上眼睛，又睁开，目光中似有无限的温柔，他柔声道，&ldo;狐狸，莫要再哭……&rdo;涂昔的脑中已然一片混沌，听不清楚他说话，只能看到他的眼睛，越是看就越是想哭，想就这样一直哭下去，甚至觉得自己再哭上一会儿，便有能力救得了他了。‐‐空怀着八条性命，可是最值得救的人，自己偏偏救不了。迁誉几乎发不出声音，甚至想回握他的手也做不到，只感觉伏在胸口痛哭不止的人，眼泪浸湿了衣襟，让心口疼得简直要撕裂开来。&ldo;……别哭……&rdo;他用尽力气道，&ldo;狐狸，好好听我说话……&rdo;涂昔这才听到些声音，抽泣着抬起头来，等着他说。&ldo;……这里再没有你的事了，回林中去吧。&rdo;涂昔愕然望着他，道：&ldo;我要……回到林中去么？&rdo;&ldo;嗯，就像我见你之前那样，&rdo;迁誉轻声道，&ldo;那么漂亮的地方，若是少了你，一定也很寂寞吧。&rdo;‐‐回得去么？涂昔呆呆地坐着，忽然道：&ldo;迁誉，我不回去了，你若死在这里，我就在这里陪着你‐‐&rdo;迁誉看着他，忽然皱眉道：&ldo;……这里与你有何关系……留下作甚？&rdo;&ldo;你死在这里，我就绝不离开‐‐&rdo;&ldo;我与你……有何关系？&rdo;&ldo;我……&rdo;涂昔一怔，登时哑然，&ldo;我们难道不是……恋人……么？&rdo;&ldo;恋人？哈……&rdo;迁誉喘笑道，&ldo;其实，你有空可以试着养上一只什么，肯定也觉得有趣‐‐&rdo;&ldo;你说什么？&rdo;涂昔脸色顿时变得煞白，忽然觉得捉着他的手一阵刺痛，立时松开，颤声道，&ldo;养什么？&rdo;&ldo;人呐……实在是没有像你这么有趣的，不但抱起来舒服，而且好骗‐‐对了，救不了我，能不能帮我让迁家免于灾祸，我可是&lso;很喜欢你&rso;的啊‐‐&rdo;迁誉仍在自顾自地说着，涂昔却一瞬间哭不出来了，他面色苍白地站起身，看着他的眼神又悲又怒，好像在看什么恶鬼一般。迁誉想要继续说下去，咳了一声，发觉自己真的发不出声音了。眼前的火光暗淡了许多，也看不见他的狐狸了。濒死的时候很冷，胸腔里的气息一点点变得冰凉，让人不自觉地感到害怕，这个时候，实在很想让他陪在身边的。但是，这样已经足够了，看他为自己的死哭过，那么伤心地哭过，就足够了。狐狸啊……果然是……很好骗的。涂昔头也不回地走了。听完迁誉说那些话，他只想快些离开这个地方，想快些回到他的树林里去，想从此以后再也不见凡人的影子。‐‐堂堂狐仙，竟被凡人玩弄于鼓掌之间！敌军大军压境，城中已然乱作一团，涂昔熟视无睹，出城直奔深林而去。黎明月光淡薄，远离尘世，人声逐渐不见，林间水雾而又寒冷，抬头见得晨鸟出巢，一派祥和宁静之景。涂昔一口气奔回自己的领地，深潭亦是寂静无人，那张石床犹在，只是又生了些青苔罢了。可就算回到这里，明明是自己待得更久，看到什么都想起那人的影子，心恨不能停止，从一旁的木屋中取出剑来，一剑将石床斩成两段，心头莫名地却跟着一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