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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右手里藏了一枚硬币，用左手食指和拇指夹着另一枚硬币，展示出来。然后，他做出把左手里的硬币拿走的动作，实际上却让这枚硬币悄悄落回左手手心里。他张开右手，露出一直藏在右手里的硬币。

  硬币戏法可以让影子集中精神，换句话说，如果感到愤怒或不安，硬币戏法就玩不成。所以，虽然他花了大量精力，表演把一枚硬币从一只手变到另一只手里（真的表演其实不用这样大费周折），这一套其实只是个幌子，让他可以借此平静下来，把他的头脑从混乱和恐惧中解脱出来，清醒下来。

  他开始变一个的戏法，用一只手把一枚五十美分的硬币变成一美分。表演过程中，这两枚不同面额的硬币时而显露，时而隐匿。问题是他只有两枚25美分的硬币，所以这套戏法完全没有意义。一开始，他先显露出一枚硬币，藏起另一枚。他把手举到嘴边，朝那枚暴露在外的硬币轻轻吹了口气，然后让硬币滑落在后掌部位，同时用两根手指把最初隐藏的那枚硬币拈出来，暴露在外。但由于他只有两枚相同面额的硬币，所以看上去他只是朝同一枚上吹一口气，然后再次展示这枚硬币。

  他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个戏法。

  不知他们会不会杀他。他的手颤抖起来，虽然只是微微一颤，但一枚25美分硬币从指间掉下，落在桌子脏兮兮的绿色台面呢上。

  他无法继续玩下去了，索性把硬币放在一边，拿出卓娅·波鲁诺什娜亚送给他的、有自由女神头像的一美元银币。他紧紧地把硬币握在手心里，等待着。

  他的手表显示凌晨三点的时候，特工们回来审问他。两个人，都穿着黑色套装和闪亮的黑色皮鞋，一头黑色的头。其中一个是方下巴，宽肩膀，头浓密，看上去似乎在高中时代是打橄榄球的，手上的指甲被啃咬得很难看。另一个人际有点微秃，戴着银丝边的方框眼镜，指甲修整得很干净。这两人看上去一点也不像，但影子怀疑，在某个层次，可能是细胞水平，这两个人的本性是完全相同的。他们各站在桌子一边，居高临下看着他。

  &1dquo;先生，你为卡格工作多久了？”其中一个问他。

  &1dquo;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影子回答。

  &1dquo;他还称呼自己为星期三、格林、奥父、老头子。你过去一直和他在一起，先生。”

  &1dquo;我只为他工作了几天。”

  &1dquo;别对我们撒谎，先生。”戴眼镜的特工说。

  &1dquo;好的，”影子说，&1dquo;我不会撒谎。可我真的只为他工作了几天。”

  方下巴特工突然弯下腰来，手指夹住影子的耳朵用力一拧，同时使劲挤压。一阵剧痛从耳朵上传来。&1dquo;我们警告过你，不要撒谎，先生。”他和气地说，然后放开手。

  每个特工的外套下面都有手枪凸出的轮廓，影子不想贸然反击。他就当自己又回了监狱。管好你自己的事，影子对自己说，他们还不知道的事，一件也别说。绝不问问题。

  &1dquo;和你在一起的是一群非常危险的家伙，”戴眼镜的特工说，&1dquo;你应该为了国家的利益尽到公民的职责，坦白和他们的关系。”他一脸同情地微笑着，笑容仿佛在说：我是唱红脸的。

  &1dquo;我懂了。”影子说。

  &1dquo;如果你不想帮助我们的话，先生，”方下巴特工接着说，&1dquo;你就会知道我们不高兴时会生什么了。”他大大方方地一拳打在影子腹部，让他顿时痛得无法呼吸。这不是拷打，影子想，只是点明：我是唱白脸的。他干呕起来。

  &1dquo;我当然愿意让你们高兴。”终于能重说话时，影子回答道。

  &1dquo;我们要求的不过是你的合作，先生。”

  &1dquo;我能问&he11ip;&he11ip;”影子突然收声（绝不问问题，他想，可惜已经太迟了，话已经脱口而出），&1dquo;我能问一下，我到底在和谁合作吗？”

  &1dquo;想让我们把名字告诉你？”方下巴特工问，&1dquo;你脑子有毛病吗？”

  &1dquo;不，他问得有理。”眼镜特工说，&1dquo;知道我们是谁有利于和我们交流。”他端详着影子，笑得好像在做牙膏广告。&1dquo;我是石先生，我的同事是木先生。”

  &1dquo;其实，”影子说，&1dquo;我的意思是，你们属于什么机构？cIa？FBI？”

  石先生摇摇头。&1dquo;哎呀，这就难了，先生，告诉你不合适。”

  &1dquo;有秘密部门，”木先生说，&1dquo;也有公开部门。你知道，两者之间相互影响。”

  &1dquo;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石先生说，再一次露出灿烂迷人的微笑，&1dquo;我们是好人。你饿了吗，先生？”他的手伸进口袋，掏出一块花生巧克力棒。&1dquo;给你，一个小礼物。”

  &1dquo;谢谢。”影子说着，打开糖果包装吃起来。

  &1dquo;我猜你一定想喝点东西。咖啡，还是啤酒？”

  &1dquo;请给我水。”影子说。

  石先生走向门口，敲敲门，对门外的警卫说了些什么，后者点点头。一分钟后警卫返回，手里拿着一个装满冷水的塑料杯子。

  &1dquo;cIa，”木先生说着，悲伤地摇摇头，&1dquo;那帮没脑子的家伙。嘿，石头，我听到一个关于cIa的笑话，是这样的：我们怎么能确保cIa不卷入肯尼迪总统的暗杀案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