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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谈判（第1页）

见来人是自己人，维尔娜刚悬起来的心很快就放下了，她高高举起双手行了一个无比标准的法国军礼。

“太君别开枪！我滴大大滴良民！”

亚弥尔错愕地看着自家这未战先降的女神，是跑也不是不跑也不是，只能以一个尴尬的姿势木在那里。

“良民吗？那么我想请问，是哪位良民几小时前潜入了托帕厅偷了些黄金呢？”

一股至纯的力量包裹着声音飞进了维尔娜的耳朵，让她也跟着自己的使徒僵在了原地，原本洋溢着笑容的嘴角忽然止不住地抽搐起来。

原因无他，虽然这个声音她只听过几次，但此人的身材实在是太让人过目不忘了。

艾莉卡身后，“女神之眼”尤兰迪丝·卡利斯卡款步走出，向自己还在冒烟的铳口吹了口气。刚刚那场差点把维尔娜魂吓没半截的大爆炸就是她向贝雷娜大剧院的防御结界上开了一枪。

然后理论上能支撑一支军队围攻半分钟的防御结界就这么被一枪干碎了，连带着三层大理石墙壁与立柱都被炸成了齑粉。

维尔娜吞了口唾沫，情况不对劲，该准备开溜了。

“——噗，别那么紧张嘛，小姑娘，你看你都把旁边的男友先生吓得不知道说什么了”

“什，我和亚弥尔才不是那种关系！”

“原来你的真名叫亚弥尔啊，比起‘亚弥·威尔·卡里埃’，我还是更喜欢你的本名，小先生，那个假名听起来像你和这位维尔娜小姐，还有我亲爱的小艾莉卡三个人生出来的孩子一样。”

尤兰迪丝随口就点破了这个三人花了一番心思才想出的假名的真相，被依次点名的三人都有些尴尬，从维尔娜的角度能清晰地在艾莉卡泛红的耳根。

“呵，大巡猎使大人真是…想象力相当丰富啊，如果没有别的事情的话，我和亚弥……尔就先告退了，家里的锅上还炖着汤呢，一会儿烧干了起火就不好了。”

“别那么紧张，虚无之神，我不是来追杀你的，我只是想把我们约好的谈判时间提前一些，顺手抓个违法拍卖赚点奖金好买酒喝。”

艾莉卡不放心地看了自己的师傅一眼，担心她又把任务变成拼酒现场。不过这次她多虑了。

尤兰迪丝这次带着三位大巡猎使的一致意见，前来和可能是世界上唯一能在短时间内解开黄金诅咒的虚无之神谈判，有趣的是，这项决定实际上绕过了长老议会，但审判庭中没有任何人觉。

概括一下尤兰迪丝的要求，就是“部分”解除黄金诅咒，把明面上能被看到的那些受害者，以及暴露在外面的地面和托帕厅恢复原状，至于地下那几层里被变成黄金的物品，维尔娜都不用想会生什么。

作为交换，维尔娜会从审判庭那里获得“特赦”，审判庭将不会追责她身为虚无之神的身份，并且保证亚弥尔、安玛以及艾莉卡不会因为她受到任何影响。

尽管维尔娜并不相信这种一看就是充满黑深残的暴力机构会遵守什么“不牵连任何人”的诺言，不过表面功夫还是要做一下的，她可不希望看到自家使徒和家属睡一觉起来莫名其妙就变成头号通缉犯。

“听起来是个不管怎么算都是我亏的买卖啊，帝国人就是会做生意。”

维尔娜笑了笑，呛了尤兰迪丝一句，她解下腰间的酒壶给自己灌了一口，带着无奈的笑容摇了摇头。

“我其实挺喜欢你的，你比那些古板不知变通还傲慢的要死的旧神不知道可爱到哪里去了，但……工作是工作。”

维尔娜摆出一副纠结不甘痛苦肉痛混合的表情，其实心里倒是没什么，反而觉得自己赚了。

毕竟钱乃身外之物，用完了找点不义之财再毛过来用不就行了，自己的安危她也不太在意，毕竟只要她想跑，这片大6能留下她的人一只手估计都数的过来。

她最在乎的，反而是大巡猎使开出来的附加条件——身边人的安危。三位大巡猎使出于他们所熟知的旧神形象，一概认为神是自私自利到极点的实体，除了极少数像月神与生命女神这般反常的个体之外，都只关心自己的安全与利益。

但维尔娜是个例外，这个例外的性格会在不久的将来给她带来巨大的创伤，但也将成为拯救这个行将就木的世界的一丝新希望。

“……成交。”

“这么快？不需要再想想吗？”

即使是尤兰迪丝都惊讶于维尔娜答应的度，毕竟她只是思考了半分钟不到就点了点头。后者偷瞄了一眼大巡猎使胸口随着身体动作晃动的珠穆朗玛峰，为了自己所剩不多的人物形象选择闭上了眼睛。

没办法，都怪曾经那个为了打Fps游戏把动态视力拉满的自己，现在看到一个会动的球形物体视线就会自动锁定过去。

“不用，不过你们最好趁我反悔之前安排祓除诅咒的环节，不然要是我忽然心血来潮跑了你们哭都没地方哭去。”

看着哼哼唧唧小女生脾气的维尔娜，尤兰迪丝忽然觉得他们三个大巡猎使关于这位新任虚无之神的推测是错的。

……

凌晨，黄金的托帕厅中。

“唔……该怎么说呢？你们其实还蛮厉害的，这么短时间内就能把黄金魔神的诅咒解析到这个地步，不过很遗憾的是，我要说你们解析这个魔法的角度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维尔娜接过审判庭的工作人员递来的，记录有那些称职的魔导师没日没夜研究结果的卷轴，叹了口气。这些努力的魔法师或许在各自的研究领域都称得上天才，所以才能被选进审判庭的应急小队中，在黄金城事件后第一时间来到现场。但其他神明的神术对仅擅长创世女神的魔法他们来说完全是未知领域。

而维尔娜只需一眼就能看出，这群魔导师理解黄金诅咒的出点就错了，神明的魔法与其说是“利用魔素对世界做出一些改变”，不如说是“直接给世界下命令”。其牵涉的原理和运转方式不是现在的仅有五百年魔法研究历史的人类能够理解的。

“神明……祂们理解这个世界的方式与我们的差别，人类的生命最多只有两百年，但两百年对祂们来说可能只是一个瞬间，自人类有史料记载的千年来，从未有过神明会‘老死’这一说……维尔娜提到的那个死神除外。”

亚弥尔眼中闪过一抹哀伤。也许他对维尔娜来说也只是生命中短短的一小部分吧。

艾莉卡看着亚弥尔的侧脸，犹豫了几次，最终还是把那句挽留他留在审判庭的话语藏在了心里。

有些事情，也许不说出来反而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