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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精灵振翅入林（第1页）

光影交错，白桦树下走出的人影所用的口吻如林间吹起的晚风般轻柔。维尔娜身后向来胆小怕生的女孩在听到她的嗓音后明显颤抖了一下，随后直接跑向了那个影子。

“妈妈！”

“那是个没有实体的虚影，米娅，她有可能是——”

维尔娜话音未落，米娅就已经撞进了那个女人的怀抱里，母女俩紧紧相拥。那不是什么虚影，虽然维尔娜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如此微小且简陋的法阵仅靠微量的魔素就能在现实世界投射出实体，不过事实就摆在面前。

锅大概只能甩给那些编写羊皮卷的前艾里格帝国的学者们，毕竟维尔娜对这个世界魔力体系的了解基本全部来自附近城镇的图书馆藏书。

“你长高了，小米娅，但还是这么瘦……又把自己的吃的剩下来给柳特伯伯了？还是小奥莱依和奥莱舞？”

米娅点了点头，眼中掠过一缕可见的阴霾。

“嗯……但柳特伯伯最后还是饿死了，因为他干不了活，吃不上饭，小奥莱依和奥莱舞有一天早上被那个坏管家带走了，之后就再也没回来过……呜”

“不是你的错，乖孩子，是这个世界太残忍了，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女人闪光的手温柔地抚过米娅的面颊，为她拭去眼泪。她身上散出的光辉似乎有着奇异的特性，能让目视者的情绪逐渐趋于平稳，维尔娜原本心中的怀疑与敌意也逐渐被打消。

真的就像被母亲拥在怀中的安心感一样。

此刻，虚无的神明忽然意识到，不论这个回路的规模是大是小，它都成功地突破了自己神力在周身形成的被动性屏障，直接影响到了自己的心灵。

在这个世界，不论是依赖信众的信仰神还是自万物原生之初就存在的概念神，都拥有着可以被称作“神性”的概念，神性使得神明可以免受或大幅度减轻来自非神性实体的攻击，不论是物理意义上的还是魔法意义上的。

在远古时代，旧神们为了相互戕伐，将自己的部分术式教给人类，人类也就有了伤害到神明的能力。

而眼下，这个回路突破了神性的限制，也就说明这个看似毫不起眼的法阵实际上篆刻着一位神明的作品，令人惊叹。

在维尔娜思考的时间里，米娅已经倒豆子般讲述了她这段时间堪称梦幻的经历：从饿到受不了去偷吃食物被现，到重伤时被亚弥尔救下，再到维尔娜带着她去买衣服。女孩还在母亲的投影面前旋舞着，展示着那花朵般盛开的裙摆，虚影笑着为她鼓掌，维尔娜却没听到掌声。

“感谢您，奈弥西斯的信徒，我未曾想过，恶神的信众依然能保持着一分宝贵的善良。”

奈弥西斯本人，或说是本神挑了挑眉，自她来到卡拉大6开始，人们对那颗特大号皮蛋的称呼就始终是虚无之神、空无的恶神这一类的代之，直接道出祂本名的，米娅母亲是第一个人——如果她能够被称之为人的话。

惹火的身躯，流金般的长，水滴状的尖耳……一个个符合刻板印象的特征都在诉说着她的种族更像是某个常在西方魔幻故事以及日本异世界小说里出现的物种。

“原谅我可能的冒犯，女士，您的耳朵……”

“我们是F??Da?ínē?，人类的通用语中称我们为‘精灵’，您可以叫我罗佩塔。”

不出所料，维尔娜心想，又一个太过偶然的巧合，大概这个世界是被某个想象力匮乏的作者创作的烂俗异世界轻小说也说不准。奇怪的是，她现自己能明白那段奇异的音符，它们的意思是——

“「木之子」。”

陌生的词语脱口而出，就好像来自不属于这副身体的记忆中一样。维尔娜和罗佩塔的表情都充满了诧异，米娅大大的眼睛里则是充满了清澈的无知。

“……您的博学广知令我十分敬佩，维尔娜小姐，不论您是从哪本古籍上习得那个名字的，我都十分感谢它还没有被这个世界彻底遗忘。”

罗佩塔的神色变得哀伤起来，未知回路中流淌着的魔素运动也随之变得低迷。

“妈妈，你的手！妈妈……不要走好不好？米娅还有好多想给妈妈看的东西没看呢…”

投影由光芒组成的右手在空气中开始逐渐消解，纯白的粒子逸散入空气中的几秒后就完全消失于无形。看来不论创造出这个法阵的神明多么天资卓绝，以一棵白桦木为载体的法阵终究不能支撑太久。

“米娅乖，妈妈只是暂时不能陪着你了。在不远的未来，我们一定还会见面的。”

逐渐消散的罗佩塔同样眼角噙泪，她半蹲下身紧紧拥住她日思夜想的女孩，一个跨越虚实的拥抱。

维尔娜想做些什么，却现神力也无法阻止这个法阵的崩坏。

“再次感谢您，奈弥西斯的信徒啊……如果我掀开未来面纱的那一瞥不是命运的愚弄，那就让我们于「众生齐鸣之树」下再见吧。”

精灵的面容逐渐模糊，米娅的怀里只剩下空无一片，在完全消失的前一刻，维尔娜好像听到了声叹息。

“「众生齐鸣之树」……是什么东西？”

怀里的米娅下意识地摇摇头，维尔娜俯看向这个体内混合着两个种族血脉的小姑娘，虽然她的耳朵完全是人类的耳朵形状，不过精灵之血赐予了她对魔素乎寻常的感知力，这也能解释之前的她对自己术式的觉察。

按照小说逻辑，这种混血种一般都是级厉害的存在，这么说只要有朝一日把小米娅养成级高手，自己麾下的宠物小精灵就又多了一只，更加高枕无忧了。

而且她可是精灵，根据维尔娜从那些剧情简单且劲爆的小本本里学来的知识，女性精灵的身材，那可是对宅男的级大杀器，虽然维尔娜现在已经被没收了作案工具，但贼心贼胆还是大大滴有的。

“维尔娜小姐？”

见某个正在脑中畅想桃色可能的家伙脸上的笑容逐渐变得怪异起来，米娅有些担心的提醒了维尔娜一句。

“咳咳……我什么都没想！什么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