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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盖屋,又是娶儿媳妇,是龙能搅几河水?再能也有受憋的时候,钱使大了,使猛了,一时半会儿,挤干滩上了!”
“你能看上我那仨瓜俩枣?”
“十芝麻凑斗,人多力量大,你倒是借不借?给句痛快话,我没功夫和你磨牙!”
“那你想借多少?”李宜忠不再象以前借钱的样子,猥琐且不好意思,现在就象和人扯闲篇,变了,变大度了,钱使的。
“有多少错多少,多多益善!”
“我没有那么多,也就一千露点儿头!”
“狗日的,不错哟!拿来,放心不用个把月,一准还你!”李宜忠冲他笑着招手,“老狐狸就是老狐狸,果然有干货,没看出来,你做生意不投资,哪来这么多?你让我吃惊嘞,人不可貌相,海水哪能斗量?”
“你知道这钱,我是从手指缝里抠出来的,几十年了,旁人跟前,我从露白,也就你李大老板,我敢说出来,你是做大事的人,贾家沟实在找不出第二个人!”贾福生有些巴结的意思。
“还不赶紧你家,给我拿去,你知道谁手还有?”
“这还不够?”贾福生吃了一惊。
“几折当中才一折,哪里够?做大生意就这样,东手出西手进,钱花得快赚得也快,没这金钢钻,你敢揽这瓷器活?借你仨胆儿,你也不敢,富贵就要险中求!”
第35章:
剪碎了和碾压碎了,虽然都碎得无形,但质上还是不同,李红霞是被带有沟一样齿轮的轱辘碾压碎的,来势凶猛,猝不及防,父亲充当内奸,里应外合,所以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连句惊呼都没来得及喊出口,就被那只棕熊以排山倒海之势碾压过来,粉粉地碎,这之前,李宜忠不是没努力,可结果没有预想的好,贾福生算是倾囊而借,不可谓不够意思,他这个开门红,预示吉祥,可与吉祥相去甚远,钱在乡下正羞涩,没有几个人能够拿出一千一百块钱,四五天折腾,最大限度,借了不到两千五,三十五十他都借,总希望凑够,那时乡下太穷,不是别人不借,是别人也没有,粮食不值钱,除过交公粮,就是交提留款,许多人被束缚在土地上,土地却没有给他们带来希望,死撑活挨一年,除过填饱肚子,剩不下几个钱,所以后来一些人想方设法摒弃土地,到了2005年以后,土地又重燃热度,一亩土地被征,居然有4万多块钱补偿,一度如草芥抛弃土地的人,拍大腿,跑回乡下争地,但这时土地已经没有了,受过土地折磨的人,舒一口气:老天饿不死瞎家雀,那些曾经千方百计抛弃土地的人,被无情嘲讽之后,叹了气,倒是那些如门虚掩的人,把不种的地,无偿或稍有偿的人,拣个大漏,土地是别人帮种的,土地被征,钱算在自己头上,真正耕种的人,毛都没捞几根,连种地国家补偿的钱,也一分分不到,人哪,千万别太精明,过了头,就吃了亏。
当李宜忠四五天马不停蹄在乡下折腾,折腾出烦躁的火花,就呼扇呼扇返回城里,希望汪凤楠能够看在自己想还钱的面子上,放他一马,但他想错了,汪凤楠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要祸害他闰女。
“汪副局长,请你看在往日的情份上,再宽限几天!”
“我们有情份吗?你架过我什么事?我没架过你事?男人嘛,言必行,行必果,你出尔反尔,小人行为,还帐如割肉,你咋跟婆娘一样,我们交情有那么深吗?这才几个钱?差多了,你看着办,我不是来听你说理由的!”汪凤楠站起来,抚袖而去。
“你他妈的……这是讹人屎吃!”望着汪凤楠的背影,一屁股坐在床上。
李宏图不知道父亲遇到什么坎了,他消闲几天,就每日饭后,溜达在大街小巷,他没有李红旗一双看人的眼,所以就算有个背景,他也不会联想,他是直的那种,索然无味之后,就仰躺在船仓里,听波浪在拱刷船底,无聊而眠,听到父亲咬牙切齿地骂,他抬一下头,困顿之意未来消,一身倦怠。
“老逼养的,给脸不要脸,老子也不是吃素的,逼急了,老子……”李宜忠已经抓狂了,无技可施。他那急促的跨步声,已经证明他已经山穷水尽了。
李宏图知道这种揭老底,让李宜忠更加烦恼的事,说和做一样无益,就象没听见一样,任凭那暴风骤雨式聒噪声声入耳,他解决不了,父亲一意孤行惯了,他的意见如放屁,要是李红旗或二哥李宏达的意见会听,李宏发把自己择得如此干净,去和一个陌生女人过自己生活了。
象钟肚子里齿轮,相互咬着,嘎达嘎达响着,那是相互撕扯皮相互推送,才形成的钟面下坠,走出点来。
“去他妈个逼逼,明天天一亮走虬子,看他其奈我何!”能抗则抗,抗不过就赖皮,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做人得有一些无赖精神,商量不好就如此这般,这是李宜忠底线,梁山不是想上的,被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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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大兵发现瑟缩发抖的殷水芹给他提供的名单,远远多于自己知道的,但这些人大多在政府基层,不在军界,且与县级政府有些边远,要敲打这些人有些困难,恨铁哪能成钢,“我他妈是做了半天无用功,隔枝不打鸟!”他一堵气,把名单丢火炉上,瞬间那些纸在火苗上卷曲成蝴蝶,不用风吹,自己飞起来,并且飞到眼前,没等他飞弹,自己一头栽落到地,跌个粉碎,“我的女人就这样被睡了?”心不甘,还无折,心抓挠,干吃哑巴亏?凭啥?我是冤大头?一想到这:一股无名之火就往上窜:这是他妈一群泥鳅,全他妈在烂泥之下。
没事就到李建彬那儿去,本想听他高见,没想到:李建彬反过来劝他:要他三思慎行,然后给他分析为啥,分析完了还要骂上一句,“其实他妈的女人就是犯贱,你不睬她的时候,她抓狂!你低下头追求她,她拿桥,追到家了,才发现他妈的上当了,原来就是一泯然众人也,甚至这样或那样治病伤,无法修复,无法更改,脾气好时,钻你怀里,如猫抓挠,脾气坏时,骂你是轻的,拿刀要割你枪,气时想打死她,喜欢又觉她才是唯一,狗日东西,就是这么一类货,男人们为了她们,尝尽苦头,跟你生活久了,变得他妈面目全非,换过的也许更糟糕!”
李建彬的话不是没道理,而是道理太深刻,让郑大兵深感害怕,怎么办?他这样问李建彬。
“要么忍气吞声,约法三章,日子不咸不淡过下去;要么休了她,让她离自己而去,眼不见,心不烦;再要么,就折磨她,让她生不如死……理论千遍,不如行动一遍,你掂量着办!”李建彬把手拍在他肩上。
郑大兵越倾听别人意见,就越无所适从,满地鸡毛,怎么拣?他长吁短叹推门进去,门后是一张诚惶诚恐巴结他的笑脸,“你回来了?饭菜我做好了,要吃饭吗?一起吧?”这他妈就装上贤妻良母了,早他妈干吧去了?只会让老子更加恶心,他本想说一句什么话,至少不那么刺耳,半天没抓住那句得体话,“你自己吃吧,我吃过了,今后就这样,要吃饭,我自己会做,等女儿回来,你就装成这样,让她看不出来!”学校离家不远,他回来以后,坚持让女儿住校。
“你杀了我吧!”女人一屁股坐沙发上。
“我怕脏了刀,我实在不忍脏了刀!再说,这屋子是公家的,我没有权力让污血玷污了它!”
“郑大兵!”殷水芹歇斯底里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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