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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不过……

  白色家居服领口还开得挺大，乔小少爷的骚气果然是明着的。

  “你做的？！”乔然见他没走，表情松懈下来，他走过去，望着桌上的面条，脸上的喜悦隐藏不住，“我好久没吃你做的饭了！好怀念啊——”

  “你确定是怀念？不是你变着法找茬儿的时候了？”乔羽拿了双筷子递给他，乔然接过，擦头的手顿了顿，他不太好意思地低头，“哎，那时候不懂事嘛……”

  以前……念高中的时候，乔宏盛跟余思檬有段时间出差，去了别的城市，一去就是三个月，又逢保姆家有事，乔羽和乔然两兄弟便成了没人管的小可怜。

  那会儿他们俩还在念高一，没住校。

  平常还好说，早餐在校门口的小摊贩那里买着吃，中午在学校也能吃上饭，晚上就去光顾餐厅……但周末就不行了。

  哦，开始也还凑合，吃快餐，叫外卖，变着花样地吃……还挺悠哉。

  不过一个月还没到，乔然就受不了了。

  乔羽对于一日三餐怎么吃都无所谓，他也不挑食，而且高一的时候他正营养不良呢，乔然吃不下的那些快餐汉堡肉，他吃着反倒是稀奇。别说一个月，三个月他也不腻，就当补充营养。

  但乔小少爷受不了，又是闹胃病，又是急性肠炎的，一个月掉了五六斤肉，还总乱脾气。

  乔宏盛那时候工作不太顺，在外地也是焦头烂额的，就只能给他们多打点钱，让他们再找个保姆对付一段时间。

  结果来几个保姆都被乔然赶走了，小少爷已经认准了原来的保姆，并且因身体生病几次的原因正迁怒乔宏盛呢，所以，就算人家保姆做得还行他也不领情。

  总之，就是犯了“作”病。

  乔羽目睹了乔然这一系列的“作”，心中鄙夷这少爷不着调的行为同时，又有点同情。

  他暗自给余思檬打了个电话，问他们能不能早点回来，并把小少爷的行为偷偷告诉了妈妈，旨在吐槽。余思檬知道后也是好气又好笑。

  “你乔叔叔是真顾不过来，他这几天一直东奔西跑的，满嘴燎泡，前两天还烧了，现在烧都没退呢。你……多照顾照顾弟弟。”

  “我可不想做那小少爷的保姆。”快十六岁的乔羽也有他的骄傲。

  “嗨！什么保姆不保姆的，你自己不吃饭呀？我知道，我们阿羽可懂事了，你从小就帮妈妈一起做饭的，你厨艺还不错呢。这样——你做饭，叫然然洗碗。最多还有一个半月，我跟乔叔叔一定尽快回去。好不好？”

  乔羽瞥了一眼捂着胃瘫沙上、跟乔宏盛打电话哼哼着撒娇的乔然，最终在余思檬的温柔细语中，轻轻“嗯”了一声。

  那之后，乔羽也不在家政广告上给小少爷找保姆了，每天提早一小时起床，做早饭。上课的时候中午就在学校吃，晚上则雷打不动地煮面——因为这个最方便，也最不腻，换各种菜码就行。

  周末不上课在家休息的时候，他就做炒菜——毕竟也来乔家好几个月了，乔羽知道乔然爱吃什么。

  当然，并不特地做他爱吃的，也做自己爱吃的。

  刚开始的时候，乔然还不太信任他的厨艺，也经常嘴欠地点评乔羽做的饭。

  乔羽对此的反应就是，无视。

  “你如果吃的话，吃完记得洗碗。不吃，我就留着当我下一顿的饭。”

  乔羽前几天都是如此跟乔然说的。

  乔然起床晚，乔羽做完了都自己先吃，然后收拾书包在乔然打着哈欠下楼时嘱托一句，自己便去坐公交地铁上学。

  ——大人在家的时候，为了维持表面平和，两兄弟都在大人目光下乖乖一起坐车上学。大人不在家的这三个月，司机都是留给乔然的。乔羽的时间自由许多。

  ——其实说白了，这俩青春期的熊孩子还在暗自较劲。

  后来，乔然吃出感情来了。不再对乔羽做的饭菜品头论足，还会主动帮忙洗碗——连乔羽的碗也洗了。之前乔羽都自己洗自己的，从不奢求他能给自己洗。

  “乔羽，你怎么这么厉害啊！我刚进厨房的时候，什么都分不清。”——都会吹彩虹屁了。

  “乔羽，我以后都六点半起床，咱们吃完饭一起坐车上学。”——也懂得分享了。

  出差回来的两个家长现，俩孩子的关系在三个月独自相处后，似乎有了好转。

  乔羽那天也精心准备了一桌子菜，一家四口难得好好坐一桌吃饭，没有冷脸的人，没有阴阳怪气的人，气氛难得和谐。

  乔宏盛从来不吝夸奖，夸乔羽夸得他都不好意思了，吃完饭便借口写作业跑上楼。

  乔然则习惯在饭后洗碗，这家伙，小少爷一动手收拾碗筷，把乔宏盛给惊的，啧啧称奇了一晚上。

  第二天早上还调侃了儿子几句。

  ……

  面条还是熟悉的味道。

  乔然想起往事，心里既怀念又惋惜。

  他悄悄打量了一番乔羽的神色，决定找个安全的话题：“你工作还好吗？”

  “嗯，挺好的。”乔羽目光扫了一眼桌上的手机，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某个人——失忆了还能送前男友急救卡牌——他这待遇能不好吗？

  “你……”乔然也有卡壳的时候。

  倒是乔羽也反过来问他了：“你呢？回国后还习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