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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夫人也恹恹。
她心口疼,没什么胃口。
她的长子骆寅棒伤好了,可以正常行走,依旧去吏部当差。
他的目标是做吏部尚书,为此他可以不择手段。
吏部尚书是天官,天下官员的升迁都捏在手里。
他有镇南侯府的爵位,有邱士东的滔天财力,还有余杭白氏的辅佐,不难成功。
只是,他最近恨自已官职太小,不能震慑骆崇邺,替母亲和白慈容撑腰。
“……甄妈妈也挨了打?”骆寅满心愤怒,“他日,我也要叫他尝尝棍棒滋味!”
“他”,自然是指镇南侯骆崇邺。
骆寅对他的怨恨,已经到了极致,日常言语都会带出来。
白氏狠狠剜一眼他:“住口,要谨言!”
骆寅深吸一口气,半晌才道:“娘,这些都是骆宁闹出来的。她这个忘本的孽畜,真该活活被打死。”
又道,“娘,您得下狠心。哪怕她是您生的,她身上流淌骆家的血,迟早会反噬您!”
侯夫人白氏的心口一紧。
她理智上知道,应该尽快把骆宁送走,哪怕用些极端的办法;可情绪时常作祟。
她不知道自已到底是不舍,还是不敢。
生死是大事!
白慈容在旁边,低声劝骆寅别恼火,还说:“大哥,阿宁姐还有用处的。”
又道,“做买卖也会亏本。这次的事,若是成了,自然咱们占好处;没成,也只是甄妈妈挨了顿打,咱们损失不大。”
她看向侯夫人,声音温柔,“娘,甄妈妈到底只是奴才。您这几十年好吃好喝养着她,她理应替您出力。
她挨打,只是做了她的本分,您不必为此伤怀。要是总盯着这些小事,才失了做大事的机遇。”
骆寅颔首:“娘,阿容才是大胸襟。您已经是侯夫人了,不是余杭商户女。您的胆子呢?”
侯夫人看向他们俩:“你们反了天,竟数落我。”
白慈容见她恢复了一点力气,笑道:“娘,大哥只是怕您丧失了斗志,反着劝您。娘,您不止有阿宁姐,还有我们兄妹仨。
我们三个人的前途,顶不上阿宁姐一个人吗?等咱们成功了,才是真的有钱、有权的富贵好日子。”
侯夫人深吸一口气:“这话不错。我是一时气狠了,走了岔路。”
“这样我就放心了。”骆寅道。
又忍不住发狠,“不给骆宁一点教训,我咽不下这口气。我与甄妈妈挨的打,她得加倍还回来。”
白慈容眉目温柔,修长眼睫闪了闪:“大哥,你有什么办法?”
骆寅想了下:“一时也想不到。我在外头,内院的事还得靠你们。”
“大嫂可以帮你。”白慈容说。
侯夫人也沉吟。
“快要到上巳节,盛京女眷们都要出城踏青。不少门第设探春野宴。阿宁姐肯定会收到邀请,这是个机会。”白慈容提醒。
骆寅:“的确。”
侯夫人想了想,才说:“上巳节的机会,应该留给阿容。阿容需要露个面。就连骆宛都结识了闺秀,有了些人脉,阿容一个世家千金都不认识。”
白慈容秀美面颊,浮动一点愁苦。
她轻轻柔柔叹气。
她去年才及笄,今年春宴才有资格出现人前。
她与白氏筹划那么好,她也是满心期待。
依她的容貌、才学,只需几次春宴,足以名震盛京世族。到时候再结识几名闺秀,前途不愁。
白慈容没见过比自已更美的女子了。她有张像她姑姑的脸。
当年,她姑姑就是凭借这样的美貌,引得骆崇邺欲罢不能。那么市侩贪婪的骆崇邺,明知道娶了商户女对前途不利,还是求娶白氏做正妻。
——当然,也是在乎白氏丰厚陪嫁。
白慈容的陪嫁,只会比姑姑更丰厚;而容貌,也在姑姑之上。
她只要出现,倾慕者必定无数。
可惜,她至今没有特别适合的机会出场。
第一次出席的场合,太重要了,奠定了她的身价。比如说嘉鸿大长公主的寿宴,也比如说门阀世族家的春宴等。
骆宁搅局,姑姑正月被禁足,而后她又受伤,这些全部耽误。
“佳人福薄。”白慈容忍不住在心里叹气。
她听到骆寅说:“两件事,并不冲突。骆宁出丑,越发衬托阿容光彩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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