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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敏佳耳边是隔壁房间里就算隔音后依旧隐约的动静，手里提着对她而已依旧有一点份量的枪械，站在那里沉默良久。

  季星洋只是看着她。她也就那样看着季星洋。

  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相交，傅敏佳的眼中渐渐燃起火焰，声音低下去下去：“好，试一试。”

  她站在那里，举起手，瞄准。身后热度袭来，季星洋站在那里，将她抱在怀中，帮她握住枪：“是这样的感觉……”

  傅敏佳却无心感觉身后的人，鼻子里是硝烟的气息，眼中只有远方的那块靶子。

  扣下扳机的那一刹那，强大的后坐力让她的手颤抖一下，但很快就被季星洋稳定下来。

  后面帮他们装填子弹的工作人员赞叹地说：“三环！”

  “对手而言，这可实在是太好的成绩了。”工作人员飞快地说：“季，告诉你的女孩，让她不必难过。这样的成绩好极了。”

  季星洋笑微微地将他的话翻译给傅敏佳听，后者听着耳机里传来的声音，微微地笑了笑，慢慢地，又一次举起了手。

  这次，是五环。

  就连季星洋都惊叹了。他从未想过，傅敏佳会有这样的天赋。对从未接受过训练的人来说，第一枪脱靶才是正常，而且，这样的进步度……

  “天呐，季，你从哪里找到的女孩，真是太厉害了。”

  季星洋赞叹地看着站在那里，再一次举起枪的傅敏佳：“是她找到了我。”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站在那里的身影，全神贯注瞄准的她似乎在光。吸引着他的注意力，让他情不自禁地沉迷。

  脑海中忽然出现很久以前的记忆，是傅英贞女士，说起自己的这位继承人，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你们都会喜欢她的。她有自己的缺点，但是这些缺点，并不重要。”

  那时候，他们都以为傅英贞女士是在说这位继承人有出色的能力足够让他们所有人心悦诚服，如今虽然没有向这样的方向展，但他依旧愿意对她低头，亲吻她的脚尖，向她献上自己的忠诚。

  好像有一点明白许飞和莉莉娅了。

  季星洋在那里出神片刻，听到工作人员忍不住的叫嚷：“嘿，女孩，你不能继续了，你没有经受过训练，不能长时间玩下去，你的手腕会废掉的。”

  他陡然回神，冲上前将傅敏佳手中的枪夺下来。

  那一瞬间，她看过来的眼神让他战栗。

  像是失去了一切的孤狼，正在对这个世界起最后的挑战。

  他的动作僵硬了一瞬间，然后才若无其事地将枪放到一旁，握住她的手：“你需要休息一下。你的手臂并不适合长时间进行这种活动。后坐力会让给你的手腕受伤。”

  傅敏佳从恍惚中回神，反驳他：“我觉得现在还好。”

  “是的，现在还好，等到明天就会红肿无力。”他牵着她的手拉着她在后面一点坐下，拿起另外的枪支：“如果接受过系统的训练，你可以做到这样的程度。”

  他短暂地瞟了一眼目标靶，子弹飞出枪口，连续几声枪响似乎连成一片。

  系统开始报数：“十环……”连续五次十环之后，才停了下来。

  “但是现在，不行。”季星洋丢下枪，回身蹲在她面前，仰头看她：“你需要休息一下，也许，需要对你的手腕进行护理。”

  傅敏佳浅淡地笑了笑：“好，我知道了。”

  季星洋沉默了片刻，轻声说：“对不起。”

  “你有什么对不起要对我说？”傅敏佳的声音暗哑，透过耳机传过来，带着淡淡的不真实：“不管是什么，我都原谅你了。”

  季星洋直起身，露出恶魔般的笑意：“好，我知道了。”

  他带她去给手腕冰敷，俱乐部聘请的人员小心地给她的手做按摩。

  侍者送上咖啡甜品，季星洋坐在她旁边，欲言又止，最后终于开口：“你似乎并不开心，为什么？”

  傅敏佳不想说话，懒懒地嗯一声，可身旁的目光却一直灼灼地地落在自己身上，似乎没有得到回答，就会一直看下去。

  “我没有不开心。”

  “你有。”季星洋平静地说：“我一直觉得，你对我是非常了解。如果这是真的，那么，你就应该知道，我对人的情绪异常敏感，你不必骗我。”

  是了，面前的人是季星洋，但凡有一点情绪的波动，都能被他捕捉到。

  她又沉默了好一会儿，低低地笑：“我只是，没有目标。穷人乍富，总要迷失方向的。”

  是真的，但是这并不是真正的理由。

  季星洋无从判断她内心深处到底有什么让她放不开，也无从追问。他只能一边在心中暗自下决心，到时候让任凭玉去问，一边对傅敏佳说：“不管你是否迷失方向，你身后都会有我们。就算你真的走在了错误的道路上，坠落深渊之前，我们都会将你带回来的。”

  他说得很平静，也很坚定。

  傅敏佳忍不住抬眼看她。他的眉眼一如既往地精致，有些时候，这样的精致会让他显得没有威严。傅敏佳觉得，如果有人看到他现在的这个样子，大约永远都不会觉得季星洋是个没有威严的。

  这个时候的季星洋，眼角眉梢里都透露着坚定，周身的气息仿佛坚固的寒冰，万年冰川之下，无法融化的那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