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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时空，

  越生死，

  在这光年的薄幕外，

  请拥抱我，

  永恒，

  永恒。

  第2章来自2o1

  中科院数学研究所的6永安6主任，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的。

  6永安心有余悸地长舒了两口气，从椅子上拿起团成一团的衬衫披在身上，也来不及系扣子，踩着吱吱嘎嘎响个不停的木质地板，打开门。

  刚一开门，6永安就现来找他的两个人很奇怪。

  其中一个剃着寸头，瘦瘦高高，像根竹竿一样，年纪不大，因为日晒脸有些泛黄，一双眼睛却黑亮黑亮的，下巴上一层薄薄的青黑色胡茬，穿着一件宽大的棕色外套，袖口磨得黑亮。此时的他站在门前，正半抬着胳膊——很明显，一大早上像催魂一般敲门的人就是他。

  另外一个，则站在这个“竹竿”身后不远的地方，约莫着三十岁出头的样子，穿了一件浅灰色衬衫。和前面这个人相反，后面这个男人，无论是头、衬衫还是长裤、布鞋，都一丝不苟到了神经质的程度，拿着外套的手上戴了一块英纳格瑞士表，明明是来找人的，听到门开却头都不抬一下。

  6永安不解，问：“你们干什么的？”

  他刚问，前面那个瘦高的竹竿就突然拽过他的手像老熟人一样摇晃了起来，那亲切的样子简直让6永安都要怀疑，他们是他曾经的老相识。别看这“竹竿”人长得瘦，手却有力得很，把6永安的手握得生疼。6永安想把手抽出来，可这一动作他才现，“竹竿”的手在指腹和虎口的地方都有层厚厚的茧，这是经常扣动扳机的人才会有的老茧。

  6永安顿时警觉起来，他直觉一般地意识到，面前的这个“竹竿”，是一名特勤人员！

  6永安警惕地后退想要拉开距离，然而那名特勤人员却十分自然而职业地就势将两个人的姿势由握手换为了亲密的拥抱，借着将头架在6永安肩膀上的时机，“竹竿”压低声音说：“这里不方便，进去说。”

  这两个人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来找他？是他干了什么？还是来找他了解什么情况的？6永安想要拒绝，却无从拒绝，只能让这两个怪人进了他的屋子。

  “自己住？”刚一进屋，那个特勤人员就问。

  “嗯。”6永安不打算也无心去给客人倒水，他拘谨地站在门边，看上去随时准备“请”这两位离开。

  “别动那个！”

  “瑞士表”此时正在6永安的书架旁站着，他似乎对6永安的研究记很感兴，6永安快走过去，挤开“瑞士表”的胳膊，抱着他的一打研究记，站在了窗边，这样一方面能和二人都拉开距离，另一方面，万一……他是说万一真的生了点什么，他还能跳窗逃跑。

  靠在窗边，6永安心虚地提高声调，问：“你们是什么人？我要看你们的证件！”

  6永安的那点小九九，那名特勤人员看上去全不在意。

  他很随意地笑了笑，说：“6主任，不用那么紧张。”

  接着走过来，熟练地与6永安保持着不会刺激到他的距离，摸出证件递给他。6永安踉跄了一下，要不是抵着身后的墙，他已经摔倒在地——吓到他的并不是那个人的证件，而是在他刚刚拿证件的时候，哪怕只有短短一瞥，6永安也非常确定，这名特勤人员的腰上别着枪。

  那个时候虽然不似如今这般对枪支管理严格，可特勤人员会带枪，通常有两种情况：一是这个人地位极高，不受一般规章控制；二是他们此次是带着任务出来的，而且，这任务还有生命危险。

  无论是哪种可能，都不是6永安能吃得消的。他紧张地舔了舔嘴唇，咽了两口口水，反复和两名同志申明自己的名字，重申之后还说：“同志，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我刚刚当上主任不到半年，我什么都不知道。”

  年轻的“竹竿”收回证件，证件上显示他的名字叫袁佑兵，袁佑兵听着6永安的申诉，笑着说：“没错，找的就是你。”

  “你是不是组织了……”从见面起说话流利又专业的袁佑兵第一次停了下来，他皱着眉头摸起了裤兜，摸了半天掏出一张被折磨得皱皱巴巴的小纸条，可那纸条一路上在他兜里磨得太狠，原本上面用铅写的一行字现在模模糊糊只认得出一个“脑”字。

  袁佑兵有些尴尬地把纸条攥在手里，像一个打小抄被现的学生，他看着脚尖有些无措地摆摆手：“就是那个……”

  “关于电磁流体对人脑内部结构探索影响的数学模型解答。”一直沉默地看着6永安书架的年轻人，终于开口了。

  “对对对，就是这个。”袁佑兵暗暗念叨了两遍，一边念叨一边用手指戳着自己的脑袋，约莫着记住了，他抬起头继续对6永安说，“你不是搞了个课题，叫关于人脑内部……电……数学……学……”

  “学”了半天，袁佑兵到底是没记住，他丧气地拍了下手，回身对着另一个人喊：“方处长！你不能总指望着我啊！”

  见方皓辰不理他，袁佑兵瞪着眼睛噘嘴道：“这人我是给你找到了，后面的你自己问吧！”

  方皓辰收回徘徊在书脊间的手指，看了一眼手表——6永安注意到，从进屋之后，他看过很多次手表，一般这种人要么是对时间固执到偏执，要么就是对本次“会面”极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