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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到底是什么（第1页）

我瞪着眼睛看着那团巨大的白毛鸡蛋，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惊恐，一步步往后退去。老太太就这么在我们众目睽睽之下变成了三尾白狐。

在没有亲眼见到老太太变身之前，我一直在想她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变成狐狸，又以什么样的方式变成人类。我从没有想过这种方法，就这么违背物理生理常识地在我眼前一步步变成了雪白的狐狸。难道不应该是冒一团白烟，然后烟雾消散的时候变成了狐狸吗？

刚才老太太开口解释的时候，我已经不抱幻想了，但是当你真的亲眼看见自己二十年所学的东西一步步被打破，那个惊恐，那个慌乱，那个不知所措，谁也体会不到，好像这个世界再没有可以相信的东西，什么都可以推翻，什么都可以存在。

我靠在矮墙上大口大口的喘息，内心无法言明地难受，好像跑了十公里一样。

狐狸们看到倒地的同伴，全部龇着牙齿向孙鱼儿扑过来，孙鱼儿冷笑两声，将枪收了起来。墨镜男踏步进入了扑来的狐群。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墨镜男在我身前不停地闪转腾挪，如同一只灵巧的猴子一般，十几只大如狼犬迅敏无比的狐狸连他的衣角都扑不到。而墨镜男的四肢上下翻飞，如同游龙入海，诡异地不知道会从哪儿打出，不断地有狐狸被他打飞，凡是被打飞的狐狸，在地上挣扎好久才能站起来，而再受墨镜男一击，它便再也站不起来了，只能趴在地上哀嚎。

与此同时，透过群狐和墨镜男的战场，我看到五金惊疑不定地看着白毛蛋，最后终于还是决定主动出击。只见他大踏步向白狐跑去，桃木剑在他手中挽了个漂亮的剑花，反手便向包围在外围的狐尾砍去。

那狐尾像是预先知道一般，剑还没到，一只尾巴已经冲到了五金身前。俗话说一寸长一寸强，我记得那时候在月亮下看到的白狐尾巴，恐怕足有两米长，而五金的木剑不过两尺，两者相差甚远，五金已在无形中落了下风。

五金不敢硬挡，可剑已难收，无法用剑去挡狐尾，只好曲腿一跃，跳向一侧，躲开了狐尾的攻势。可狐尾度极快，五金脚刚落地，另一只尾巴已经扫了过来，五金提剑要挡，却现第三只尾巴已经卷向他的腹部。三只尾巴全部散开，我终于看到了里面的面目，老太太已经完全化为了狐狸，正是那天我所看到的带头拜月的三尾白狐。

五金两面受敌，无法再挡，收剑向后翻去，而白狐的尾巴如影随形，三尾连刺，五金只好不停地向后翻去，直到出了尾巴的攻势。这一幕如同演电影一般，看的我心惊胆战，好像自己就是五金一样，一不留神就会被尾巴刺穿。

“小心！”

我正看的惊心动魄，就听孙鱼儿喊了一声，我斜眼一看，竟是那只原本在老太太手下乖乖的黄狐张着血盆大口向我扑来，已然跃过了墨镜男的阻挡。

我恐惧地想要向后躲开，却现背后是矮墙，避无可避。这一幕和小时候何曾相似，难道是报应？眼看黄狐已离我脖子不足一尺，狐臭之气熏地我嗓子苦。孙鱼儿突然出现在我身旁，然后高高跃起，直接一个高抬腿踢向黄狐，那黄狐在空中根本无法闪避，下巴硬生生挨了一脚，奇怪地哀嚎一声就被踢翻在地，爬不起来。

我愣愣的看着孙鱼儿，太牛逼了吧，跳这么高还能踢出这么大的力量，跆拳道黑带吗？

孙鱼儿看了我一眼，骄傲地一甩马尾，不再搭理我。

墨镜男也注意到了这边，一面躲着狐狸的攻击，一面看了一眼那只黄狐，似乎在想为什么这只黄狐能突破他的防线。

我再看五金，他已经和白狐卷在了一起，院子里的杂物如同被飓风刮过一样，东倒西歪支离破碎，连地上的青石都被白狐踏碎了几块。

五金拿剑的确有点吃力，而白狐三尾四肢嘴巴全是攻击手段，更何况其本身就是动物，身手远比五金要敏捷的多。这一会儿，五金虽然没有受什么伤，但是已经招架不住开始躲避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白狐一直在留手，不然以五金这样一直落下风，不可能伤不到他。

随着最后一只狐狸倒地不起，墨镜男冲五金喊道：“老刘！剑给我！”

五金一听，只好摇摇头，躲开白狐的一爪，一把将剑扔向墨镜男。墨镜男紧跑两步，一跃而起，在空中接住剑就往白狐后背刺去，墨镜男本就力大无比，又是下冲之势，这一剑若是刺中，白狐恐难活命。

而白狐深知这点，放弃攻击五金，在地上顺势一滚，躲过了这威力无比的一剑。此刻满院子躺着受伤哀嚎的狐狸，白狐来回扫视一眼，忍不住低吼出声，向墨镜男扑去，它身后的尾巴高高竖起，宛如三把利刃。

墨镜男抬剑横在胸前，丝毫不怕。白狐身子未到，尾巴已到，三条看起来毛茸茸却绝对蕴含威力的尾巴一起向墨镜男卷了过来，上中下三路无不囊括。

墨镜男反应不可谓不快，三只尾巴刚刚进了他的攻击范围，他就一剑劈了出去，三条尾巴无不在他的剑路之下。白狐见势不可挡，迅收尾，然后一跃，跃过剑势，一爪抓向墨镜男的脖子。墨镜男生生停住了向下劈的剑，改劈为提，斩向已跳向半空的白狐的腹部。

白狐感受到腹下生风，三只狐尾在空中依然如臂使指，齐齐扫向墨镜男的手臂，墨镜男见剑无法再走，只好收剑，同时含胸向后一跃，狐爪擦着他的鼻尖而过，抓了一空。白狐轻轻巧巧如同羽毛一般，落在了刚才墨镜男站的地方。

一切只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两人一交手，就在生死间走了几回。我没想到他们都快到了这种地步，淡淡月色下，只能隐约看到他们的动作。

墨镜男也飘飘落到离白狐三米远的地方，只见他剑尖遥指白狐，开口淡淡道：“若你是狐仙，五百年而成人型，的确当是三尾，但看你年老，成人恐怕不下三百年，最少当是四尾，怎的还是三尾？狐妖者，食百人心而得二尾，再食百人方得三尾，才可化人，化人则不可再生尾。”

我惊恐地看着白狐，吃了几百个人的心才能成这样吗？她真的有几百条人命债？

白狐在鼻子里哼了一声，悠悠道：“老婆子的确八百余岁，但，自从我成人犯了杀戒，便自止修为，因而不再生尾逐年苍老，又因我犯了杀戒，才有了这馒头银。“说完，她扫视了一眼手上的群狐，苍老道：”你们伤我孩儿，本该将你们打出这里，但念你们也算正道人士，退出村子，老婆子我就不再追究。“

五金喝道：“妖孽！冠冕堂皇！“

白狐猛地转头看了五金一眼，只听五金突然惊叫一声，竟直接栽到在地。墨镜男一看，挥剑向白狐斩去。

孙鱼儿也大吃一惊，连忙跑过去，将五金扶坐了起来，然后用什么在他鼻子上晃了晃。

我也小心翼翼地绕过各个躺在地上的狐狸，来到了五金旁边。五金被孙鱼儿拿东西在鼻子一蹭，就使劲打了个哆嗦，一脸蒙圈地醒了过来，足反应了好几秒，才叫道：“妖狐！竟敢迷惑老子！“

白狐正跟墨镜男斗的厉害，可依然扭头冲我们吼道：“我不是妖狐！“

她这一转头，墨镜男正抓住一个破绽，手中剑根本不停，一剑划过了白狐的胸口。

只听一声嘶吼，一人一狐，各自往后一跃，就此分开。那木剑虽然是木质的，但是竟然如此锋利异常。

鲜血瞬间冒出，晕染了白狐的整个胸口毛，白毛被浸成了红毛，白狐低头看了一眼，又是痛苦的一声哀嚎，卧倒在地。

那一声哀嚎，让我内心狠狠地纠了一下，那一剑好像划到了我的心里。

五金突然大叫一声，站了起来，“怎么可能？！你真的是狐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