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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回 最后一夜3（第1页）

“小飞，你……干什么？”我一阵错愕，疑惑地问他，双手连忙将小英往里一拉，她就倒在我的怀中，始终没有出任何声音。

小飞躲开我质疑的眼神，抿着嘴，猛地抽出手里的那柄赤若烟霞的铜钱剑，轻轻地向后退开。还没等他开口，我就听到他身后不远处传来一个声音。

“小飞，干得不错，不枉为师好不容易向上面请来的这把斩鬼神器啊！”蔡军一脸得意之色，大步向这边走来。

“小飞你……”我心里震惊不已，声音都颤抖起来。

“对不起，他是我的师父！”小飞歉然地向我说着，低下头转身向蔡军走去。

我虽然愤怒不已，但心中着急小英的伤势，顾不得理会他，低头看着怀中的小英，不停地小声叫着“小英——”奇怪的是她的脸上还保持着那种惶恐中略带欣喜的神色，没有丝毫的变化，她的身体变得越来越轻，我想抱紧她，却现手指间的她竟然开始虚化。

怎么会这样？那天她喝了蔡军的毒酒，被他用桃木剑在身上捅了不知道多少个窟窿，还为我挡下那些桃木钉，可她还是带着我从容地离开，这次不过是被小飞刺了一剑，怎么说也不该这样不堪一击啊！

我想起那天的情景，毫不犹豫地就吻向了她后颈处的风府，反正我都是将死之人，要是临死还能救她一命，也算死得其所了。然而，上次的那种情况并未生，让我吃惊的是，明明吻在她的肌肤上，却完全感受不到那种柔软和冰凉，就就吻在空气中。

这时我也顾不上什么羞不羞的了，捧起她的脸直接就吻在了她的唇上，但是，依旧是那种空洞虚无之感。就这么片刻之间，我惊恐地现她的身体已经开始变得透明起来。我的胸口似乎痛得有些麻木了，除了越来越涨得慌之外，什么感觉都没有。小英躺在我的怀中，就这么在我的眼皮子底下逐渐消失。

“小杂碎不知死活，死到临头还有心思卿卿我我……”

我对蔡军阴冷的嘲笑声充耳不闻，心里乱作一团，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办。

“可以了！跑吧，向南！”那个沉寂了有段时日的声音这时突然响了起来。

这个时候，她的这种语气，瞬间就激怒了我，我不知从哪里升起的一股怒火，第一次在心中朝她大吼起来：“我跑你妹啊！你给我闭嘴！我为什么要跑！”说着我猛地朝不远处的小飞冲了过去，一脚就将他从背后踹翻，骑在他的身上，抓紧他的领口，就想这么地打死他：“你找个猪当师父我不管，我只问你，为什么要害小英？为什么？不是都给你说了她不是凶手……”

我话还没说完就被人从后面提了起来，重重地往地上一摔，顿时全身的骨头就像散了架似的，紧接着小腹一阵剧痛，蔡军那只又沉又硬的皮鞋在我的肚子上使劲地拧着。

“骂谁是猪呢？信不信我先弄死你！”蔡军抬起脚又一下子踩在我的脸上，狞笑地看着我，恶狠狠地说。

我的身体本来就没有完全恢复，如今被他几下子折腾得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就要晕死过去，但我不管这些，死死地盯着他，毫无畏惧之色。可能是我的眼神激怒了蔡军，他的脸上狠戾之气暴长，杀机隐现，一把就从身上摸出那柄寒光闪闪的匕，猛地朝我的肚子上扎了下来。

我圆睁的怒目，眨都不眨。很奇怪，我明明知道自己很快就要被他弄死，竟然一点都不觉得害怕，嘴角甚至还露出轻蔑的嘲笑。对于现在的我来说，什么样的折磨都跟小孩子玩过家家一样。他似乎被我疯狂的眼神震慑住，不由地得愣了下。

就在那柄匕离我还有不到半尺的距离却稍为迟滞了下的时候，小飞一下子就扑了过来。他紧紧地抓住蔡军握着匕的那只手，跪在地上不断地磕头：“师父，求你放过他吧！他什么都不懂，不会破坏我们计划的……”

计划？你们这些人到底在做什么？我就像疯了一样地失去了理智，看着小飞像条狗似的趴在地上向蔡军磕头求情，不但没有丝毫的感激，反而挣扎着猛地一脚就踢中了他的头。他惨叫一声向后倒去，抱着头在地上翻滚，我却感觉一阵痛快，得意地大笑起来。

蔡军似乎都被我疯狂的样子吓着了，竟然收起了匕，起身踢了我几脚就走到了一旁。

我仰面朝天，大口喘着气，有些失神地望着深邃的夜空。明亮的圆月出清冷的月光，落在我的身上，那些撕心裂肺的疼痛竟似在快地消退。

“小飞，你没事吧？”

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我全身一震，急忙挣扎着抬起头，正准备提醒他小心的时候，一下子就呆住了。

张合阳和一个约摸十八九岁的小道士，并排站在蔡军身前。两人都是面带微笑，向蔡军打着招呼。

“符门弟子张合阳，见过蔡师兄！这是我的师弟吴陵！”张合阳此时已经不是那身运动装束，而是换作了一身杏黄色道袍，背上斜插着那柄朱红色的纸伞。

小道士的装扮与他差不多，眉眼间更是清秀，活像个小姑娘似的，还有些腼腆，向蔡军拱手作礼，低声说了句：“吴陵见过蔡师兄！”说完，就像一名入定的高僧，低眉垂目地站在了一旁，整个过程没有向其它地方多看一眼。

蔡军皮笑肉不笑地打了个“哈哈”，抱拳还了一礼：“久仰苏杭吴氏符箓之术天下闻名，今日得见两位，三生有幸。”

张合阳淡淡一笑，说了声不敢当就扶起了地上的小飞，拍掉他身上的灰尘和草屑，随口问了句：“宅子都烧了，他还不来？”

我似乎瞬间就明白了些什么，但又不敢确定，或者说不肯相信，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冷声问张合阳：“张合阳，你们全他妈的都是一伙的？全都在演戏，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