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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活着的意义（第1页）

刚才还人满为患的观雪坪现在已经空空荡荡的，天气还是有点冷，只是冷不过花照城的心，曾经爽朗俊秀的脸上现在满是绝望，心如死灰。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仿佛整个世界都已经崩塌。跪伏在地上，感到自己陷入了无尽的黑暗，找不到一丝希望的曙光。

兰玉哲再也看不下去了，拉着他下山，下山的路上突然下起了雪，只是今天的气温颇高，雪还没有落到地面就已经化了。几人找到一家客栈，兰玉哲点了几个菜就开始安慰花照城。

“照城，我给你讲一个我家乡的故事。村里面有个地主，福贵是地主少爷，家有一百多亩田产，他吃喝嫖赌，什么浪荡事都干过。在赌场上被人串通一气，把家产都输光了，老地主因此事去世，怀着孕的妻子也被老丈人接回城里，留下一个女儿还在家里。为了生活，曾经的地主福贵找了新地主，向他租了五亩田产干农活。后来，他有了一个儿子，儿子出生半年后，妻子也回到家里帮忙干活。”

“所以你是要让我勤加修行吗？可是现在我连修行的意义在哪儿都不知道，花家的诅咒你也是知道的，我这辈子都不可能进入九重天，难道我就像父亲一样燃烧气血，短暂达到九重天之后就结束一生吗？”

“我还没有讲完，你仔细听下去，好吗？”

“一年后，福贵母亲生病，福贵去城里找郎中，却在半路被官府抓了当壮丁，后来，福贵遇到大赦天下，离家快两年的他得以拿着盘缠回家。回家后，福贵才得知母亲在他离家两个多月就去世了，女儿也在一年前因烧而变成了哑巴。”

“在儿子十岁时，女儿跟着福贵和妻子一起下地干活，家里的两头羊也靠儿子割草喂养，日子渐渐好过起来。可是这样的日子没多长，之后，妻子得了病，死了，儿子也去世了，现在他唯一的支柱就是女儿。不幸的是女儿也因为难产死掉了，只留下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孙子，女婿也没了。他给他唯一的外孙取名叫苦根，苦根便随福贵回到乡下，生活十分艰难，福贵心疼外孙便给他煮豆吃，不料苦根却因吃豆子撑死。最后只剩下福贵一人，他买了一头老牛，也给它取名“福贵”，和它相依为命。现在你明白了吗？一个人不管经历怎么样的艰难困苦，都不能丧失对活下去的希望，用我自己的想法就是说，这个世界我来都来了，我就不可能走。”

兰玉哲拉着花照城出了门，外面雪还在下，路面上已经有薄薄的雪，但更多的是雨，地面上已经满是泥泞。一个卖菜的农夫推着一车菜，路面很滑，独轮车推着推着就倒了，突然几匹快马飞过，地上的菜被践踏的不成样子，但他还是急急忙忙的在地上捡着，其实被捡起来的这些菜可能已经没有办法卖了，但他还是捡起来放在车后面的筐里面，继续推着车向前走。兰玉哲又换了个方向指着，你再看哪边。一个身着长衫的书生，站在酒馆外面喝酒。手里面捧着一碗酒，纷纷扬扬的雪花从天而降，落在书生的衣裳和手里捧着的碗里面，但那个书生还是就着漫天的飞雪喝了下去。

兰玉哲双手拖着花照城的肩膀，“你现在明白了吗？我们可以在这众生相里面看到属于生活原本的模样，如果你面对这么一点事，你都没办法度过吗？遭受一点打击，就质疑生命的厚度，质疑活着的意义，你想一下我刚给你说的那个故事，少年时期，福贵肆意的活着，后来他开始勉强的活着，他经历了各种大悲，可是他仍然活着。我想这就是活着的意义吧。”

花照城脸上的凝重消失了，眼神里面重新焕出活力。对着兰玉哲说。“我明白了，我们回去吧，外面天气冷，你还有肺疾。好兄弟，谢谢你。”

回到客栈，兰玉哲叫过来可儿，摸出来两锭金子交给可儿。“你去镇上看看有没有买的白色素衣，有的话按照花照城的模样买两件回来，记得挑两件好一点的。”

可儿应声离开。

回到客栈，菜已经都上来了，兰玉哲留下了可儿最喜欢的蜜饯，开始和大家吃了起来。

饭罢，沈云峰就先走了，他还要回去告诉大哥事情的原委。

兰玉哲一行人则要去书院，等到可儿回来后，兰玉哲亲手将衣服交给了花照城。

“素锦织，这可不便宜吧。”花照城苦笑着说。

“还行吧，比不上你的凤凰火。穿上吧，在客栈休息一晚上，明天我们回书院。”

回到房间，花照城更加感动，父亲去世，于情于理自己都应该披麻服孝，可是父亲生前留下遗言。不让如此，自己又是常年一身凤凰火，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兰玉哲居然连这点小事都放在心上，这让他更加坚定了留在兰玉哲身边的想法。

兰玉哲却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回到了云阳的房间。

“你来做什么？”

“今日在观雪坪上，剑仙可曾听到了什么？”

兰玉哲知道，作为剑仙，听力肯定是不容小觑的，当时自己在小陇山距离太远，压根听不到。只能大概看到，花崇和花轻漾之间的谈话，就看二叔和云阳有没有听到。毕竟作为剑仙，听力肯定要比他们这些小修行者要好。

“你是问哪儿？”

“就是他们有没有说一些比较奇怪的。”

“距离太远了，我也只听了个大概。好像是说什么谶言。”

“谶言，你可曾听说过？”

“若是以前我有可能知道，但是现在我忘掉了太多东西。”

“那您今后打算怎么办，要不跟我回书院吧？”

“无所谓，管饭就行，一餐两个素菜即可。”

兰玉哲回到房间，开始认真考虑自己要不要修武，若单纯论剑法，兰玉哲自信可以在年轻一代里面排第一。只是自己经脉天生闭塞，先天有缺。正如云阳剑仙所言，靠着天材地宝，打磨肉身，自己的极限也就是八重天了。但是八重天在这片江湖真的可以掀起波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