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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惡魔在人間。希望這對狼心狗肺，心如蛇蠍的母女早日下地獄。」

「這對母女到底有什麼臉開直播？是覺得這樣有熱度，連這種事都想借著紅一把嗎？」

「這對母女為什麼還在？警察叔叔都不管管嗎？她們可是謀殺欸！為什麼不抓她們！」

「想抓她們也得有人告啊，你沒看麼，那丈夫不是說還等著她們回去嗎？他們估計也沒有告她們吧！」

「不止，聞不是說她們跑了嗎？就算報警了，估計警察也是找不到她們的位置。不過這下好了，她們自己找死開直播，位置也知道了[微笑]」

直播間的彈幕說的非常難聽，基本上都是一面黑。唐媛隨意看了幾條，臉白了白，姜蘇握住她的手，她看了姜蘇一眼，然後咬牙打開了鏡頭。

蹲守直播的人一見到姜蘇和唐媛入鏡便開始瘋狂刷——

「垃圾母女，去死去死！」

因為先前那件事的發酵，網上對姜蘇還有唐媛的評價格外不好，所以此時直播間也對她們充滿了戾氣。

姜蘇沒有看彈幕，而是緩緩解開她的衣服扣子，開始脫衣服。

直播間的人先是不明白她要幹什麼，隔著網線他們打字的手沒有停，複製粘貼罵人的話刷的仍然飛起。但等姜蘇把上衣完全解開，上半身只剩下一個裹胸的時候，隔著網線看直播的眾人都愣住了。

骨瘦嶙峋，皮膚皸裂蒼老，但令眾人驚愕的並不是這些，而是在姜蘇的身體上竟然布滿了疤痕。

「1994年我十八歲，剛上大學被賣進山里。這是我第一次逃跑被抓回來時，他們燙的。用的是在老家土灶里燒紅了的火鉗，他們說他們討厭我逃跑，想要給我教訓，但是又怕把我打死或者打成重傷，沒人給他們生兒子。所以就用那個。」姜蘇指著左腰間的燙疤道。

姜蘇一言激起千層浪。

雖然她感覺像是在自說自話，可這話里包含的意思，卻讓眾人震驚。

彈幕質疑的有，說相信的也有，十分混亂。

姜蘇沒有看，繼續指著她身上那些陳舊醜陋又暗含著無數惡意的疤痕一一介紹。

「這個，是我第二次逃跑被抓回來時，他們打得。他們說我是他們買來的媳婦，不能跑，所謂為了懲罰我，我被繩子繫著脖子，在豬圈睡了三天。」

「這個，是我生病沒有下地，他們打得。他們說村裡的媳婦兒買回來都是想幫家裡做事的，我一來就病懨懨地，是個賠錢貨。」

「這個，是我忘了做飯被打的，那個人喝了酒，就容易發火，所以下手比平時更重，留了疤。」

彈幕里的謾罵終於停了下來。

直播間那些看直播的人起先是不信的。他們剛開始覺得姜蘇是在洗白，是在作假的。可隨著姜蘇介紹的傷疤越多，他們心裡原本已經定下的刻板印象便開始搖搖欲墜。

淤青、紅腫可以化妝可以作假。可這些陳年老舊的燒傷燙疤以及刀疤，卻是難得造假。

更遑論，姜蘇身上的疤痕不是一道兩道，而是全身都是，密密麻麻的駭人。

看直播的眾人，沒有辦法去想像到底是什麼樣的生活才能讓一個人全身沒有一塊兒好肉。

那些原本堅定的罵著讓姜蘇和唐媛去死的鍵盤俠們開始對他們所堅信的善惡遲疑了。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之前是站丈夫和婆婆的，現在看到這裡，我覺得我還是誰都不站的好。」

「我從一開始就沒站過邊，那個男人都快六十了，老婆卻只有四十歲，我不信裡面沒貓膩，果不其然。現在，我站這對母女。拐賣婦女，該死！」

「先不說這些傷是不是真的，就算這都是真傷，也不能說就是丈夫那家打的嗎？沒有證據，就靠一張嘴說，就是真相？」

「那男人跟那婆婆不也是靠的一張嘴嗎？要證據？他們拿出證據了嗎？」

「就是啊！不過說起來，如果這女的說的都是真的，那那男人還有那婆婆該是有多噁心啊？臥槽！拐賣婦女，奴役人家幾十年現在還倒打一耙？太可怕了吧！」

「細思極恐！坐等真相啊。這次的事，不管那邊說的是真的，都太惡劣了！」

彈幕風向有了變化，姜蘇把身上的傷疤介紹完後，穿上衣服，唐媛見此給她遞了一個文件袋。

姜蘇抬眼對上唐媛滿是淚水的眼睛，輕輕笑了笑，握住她的說：「沒事，都過去了。」

「媽……」唐媛聞言，鼻子酸的反而更厲害。每一次看到她母親身上的傷，她都會止不住的難過，止不住的心疼。其實這些年，她母親遭的罪遠不止身上這些，但是陳年舊事，有些小傷甚至連疤痕都不足以留下。

而如今能看到的，能夠把當時那段黑暗過往留在身上變成一生烙印的，也只有那時更加嚴重、更加過分的傷害，

姜蘇輕輕拍了唐媛一下，無聲的安撫著她。

暴露自己的傷疤固然難受，但是卻最真實、最震撼，也最有效果。

當然姜蘇既然準備了這樣的一場直播，肯定不只是拿李霞身上的傷勢說話。原本她還沒想好要怎麼送那兩個人下地獄，但是後來出了網上這件事，看著那母子倆一唱一和的給李霞唐媛倒髒水，姜蘇就想到要怎麼對付他們了。

姜蘇把唐媛給她的文件袋打開。那裡面的東西是她這段時間從Vo還有李霞的父母那兒籌備來的，一樣又一樣，都是她送那兩人下地獄的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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