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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钦扬醒来的时候,被紧紧搂在怀里的温暖触感让他懵了一秒,然后昨晚最后整个人脱力到讨饶,然后迷迷糊糊地睡过去的情景猛然浮现在脑海中,让他的脸腾地一下烫了起来。
他低头看了一下,盖的被子已经换过了,身下的床单好像也换成了新的,而他一点印象也没有,这让他感觉温度进一步升高了。
他似乎一直枕着谢寒逸的手臂睡的,谢寒逸骨折还没完全复原,他怕这样压着不好,轻轻地把头抬起来,把搭在谢寒逸腰间的手挪开,往后撤了一小段距离。
谢寒逸睡梦中感觉怀里的人没了,眉间微微蹙了起来,感觉委屈兮兮的。宋钦扬看到觉得好笑,手撑在枕头上支着额侧,就这么静静地低头迎着晨光看了他一会儿。
几缕光线从窗帘缝隙里漏进来,落在他侧脸上,整个画面静谧得像一幅画,他伸手挡住了落在谢寒逸眼皮上的一道光,弯了弯眼睛,又带着温润的笑意接着看他。
仔细看谢寒逸不仅是五官比高中的时候更长开了些,眼角眉梢的那种拒人千里的冷峻感也散去不少,但皱眉头的弧度又和当时一模一样。
他们坐同桌的那一年,谢沉有时候晚上在酒吧跟乐队演出晚了,会在早自习的时候趴在桌子上补觉,清晨的阳光从窗外落进来打在他眼帘上,垂下的睫毛都笼罩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光线太晃眼,他看见谢沉微微皱眉,把椅子向前移身体前倾,挡住了投进来的光,然后偷偷向旁边瞄,看见谢沉在他遮挡出的一小片阴影里,放松了眉心的弧度,隐隐的开心从心底丝丝缕缕地渗出来,嘴角也忍不住上翘。
这么长时间,他们明明近距离接触过好多次,他甚至在烧那天也这样看过谢寒逸,怎么就没认出来对方呢?
谢寒逸这种骄傲到从来不会低头的人,被他误会这么久,被推开无数次,还是一直想尽办法,甚至搞出一些令人啼笑皆非的手段陪在他身边,等待他记忆恢复。
谁也不能否认谢寒逸有多在乎他。
宋钦扬缓缓放下替他挡光的手,在他脸颊上摸了摸,然后靠近轻轻地吻在他唇上。
亲完准备撤退的时候,谢寒逸却忽然睁开眼睛,捏了他的下巴把他拉回来,亲了他好几下才放开。
宋钦扬有种偷做坏事被抓包的窘迫,刚下去一点的热度又窜了上来,问他:“你什么时候醒的?”
话说出口,他听见自己嗓音里的喑哑,脸上又是一烫。
“从你开始看我的时候?”谢寒逸眼里勾着笑,起身道,“我去倒水。”
说完他起身出去,没一会儿端了一杯水回来递给宋钦扬,宋钦扬喝下去半杯,温水里放了蜂蜜,嗓子立马没那么干了。谢寒逸又把杯子接过去,顺手递到唇边喝了两口,才放在床头柜上。
不知道为什么,虽说他们最亲密的事都做过了,可看见谢寒逸无比自然地用他喝过的水杯喝水,他还是会心里一痒,有一点点不好意思。
谢寒逸又在他身边躺下,搂过他的腰把他捞进怀里,宋钦扬后背隔着一层睡衣贴着他的胸膛,感觉到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地传来,让他的心脏也不知不觉开始加,产生了共振一般互相应和着。
忽然意识到他又枕了谢寒逸的手臂,宋钦扬把头抬起来推了推他的胳膊:“你手还没完全恢复,压着不好。”
“不,”谢寒逸拒绝着,反而把他搂的更紧,“前两天检查已经愈合了。”
宋钦扬拿他没办法,只能又躺回去,谢寒逸清冷的声线在他耳畔响起,语气却是十足的温柔:“有没有不舒服?”
意识到他指的是什么,宋钦扬耳根更热,没说话只摇了摇头。
感觉到他柔软的梢一下一下地扫过自己鼻尖,谢寒逸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低头亲了亲他泛红的耳廓。
他没想到宋钦扬失忆后,他们还能刷新一下第一次的记录,也算因祸得福。
他跟宋钦扬真正的第一次,两个人都完全没经验,甚至于那一天他们本来没想做什么,他送宋钦扬回家后顺便进来洗了下在海边沾上的沙子,吹头的时候宋钦扬又注意到他手臂内侧的烫疤,问了几句后,伸出手摸了摸这几道疤痕。
宋钦扬当时眼角眉梢都写着心疼,对他的珍惜敛在低垂的眸子里,指腹的触感温暖细腻,抚过他的皮肤时带起的酥麻触感沿着神经传到心口,他胸膛里泛出的感觉酸涨到有些痛,碰撞着像要找到个出口。
他不可自抑地把宋钦扬的脸抬起来,吻了下去,一个吻点燃了导火线一般,以燎原之势迅烧尽了他的冷静,他们甚至都没来得及走到卧室,柔软的长毛绒地毯像一尘不染的雪,宋钦扬仰着头看他的眼神太纯粹,照得他的心绪显露无遗。
他能听见自己的血液迅在脉管里奔涌的声音,比起简单的欲望,他更像是有一种执念,他想和宋钦扬贴近,想让他一辈子都这样看着自己。本来他还是克制着的,可宋钦扬气息完全凌乱了,还环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表白说爱他,彻底燎光了他的理性。
结果就是做得太过火,处男的水平又在那里摆着,宋钦扬第二天起来,罕见地一看见他就浑身僵硬。
而现在,他的技术已经经过了一年的进化,加上对对方算是了如指掌,他执著地非要证明跟宋钦扬说的“很清楚”,感觉对方在抖的时候还故意使坏,像宋钦扬那时候一样,在他耳朵边一遍一遍地说“我爱你”,看宋钦扬眼圈都红了。
从今天早上宋钦扬的反应来看,他们昨晚崭新的第一次显然很完美,他忍不住嘴角翘上天。
宋钦扬背对着他,还不知道他在开心什么,目光飘到自己枕着的胳膊上,他眼前正好是谢寒逸上臂内侧的那几个圆形的烫痕。
他记得第一次看见,是在谢沉家住的那几天,谢沉替他挂衣服抬手的时候,他问了这伤怎么回事,谢沉轻描淡写地说是初中的时候跟人打架搞的,他当时就没相信,但又不好追问。
“谢沉。”宋钦扬叫了他一声。
“嗯?”
“你胳膊上的疤究竟是怎么来的?”
谢寒逸听见他的问题,沉默了两秒,刚要开口,听见宋钦扬接着说:“那天在船上,你可是答应我,以后都不会有事情瞒着我。”
好像被戳破了心思,谢寒逸本来到嘴边的措辞憋了回去,搂着他下巴搁在他肩上,没办法地说:“好吧。”
“应该是我五六岁的时候,我有一天半夜醒过来,现我妈在柜子里翻东西……”
他看见女人把手表和项链等物件都快地塞进了包里,其余东西不小心碰掉了也不捡,桌子上放着喝了半瓶的酒,地上零零落落地掉了好多截烟头。
他本来想法就比别的小孩早熟一点,又听见过母亲打电话时说漏的只言片语,几乎是立刻明白过来,她这次出门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女人听见这边的声响,回头看见了站在半开的卧室门口的他,脸上的表情一下僵住了,然后马上挤出笑容:“沉沉,快去睡觉吧,我出去一趟。”
说完她逃避般地别开目光,匆匆往门口走,他飞快跑过去,死死地抓住了她的裙摆。
“她喝多了,甩不掉我,就用手里的烟头烫了我两下。”
谢寒逸说着,感觉到宋钦扬贴着他的脊背绷紧了。
宋钦扬气得吸气都抖,艰涩地问:“然后呢,她走了么?”
谢寒逸轻轻拍了拍他,温声道:“没有,其实也就这一次,大部分时间还是挺正常的。”
其实那次她还是走了,下楼以后立刻上了车,他拼命地跑下去追,但是人肯定跑不过汽车,况且是几岁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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