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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1页）

不过没想到叶岑竟然吃差不多就自己停下来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一颗完整活跃的大脑，所以叶岑竟然懂得‘饱’，而且吃饱了之后，就带满脸餍足的表情眼睛一闭，挨近了抱着羚羊就立刻打起了小呼噜。这倒是省事儿了，1000一边惊讶着，其实一边还有些无语，这样抱着个死羚羊睡不好吧……

但实际上，如果不是一个被开膛破肚一个满身是血的话，那画面还挺温馨的。当然如果叶岑不是去抱着羚羊睡的话，也不会搞得满身是血。

叶岑的食量虽然比一般十六七岁的少年要大许多，但绝不是能和普通丧尸相比的，他连他十分之一体重的分量都没吃下去，一幅很好养活的样子。这让1000忽然有个很诡异的感觉--也许其实要养个小丧尸也不算困难。

最终1000也没什么动作，躺在后面睡总比现在一身是血的坐在副驾驶这里睡要好。叶岑的双腿膝盖以下都没有知觉，他坐在副驾驶上老控制不住身体会往下缩，睡着了更是摇摇欲坠常常不是靠到1000身上就是要往凳子底下掉。1000还得他把他一次次地扶正，还不如让他睡在后面舒服点。反正说不定一会儿他睡醒了，还会继续吃。

叶岑睡熟之后，1000开始认真考虑把叶岑带回去的想法，虽然中央第一区管理比其他区要更严格，并且对叶岑来说也更危险，但是如果真的不把叶岑交上去的话，那里的环境明显要比其他区要富饶许多、资源也更充足，就更容易找到能给他吃的东西。而且他在那里是治安官，工资比其他生化人要多一些。如果不够，猎人团里的生化人和他都很熟，可以买便宜一点或者空余时间干脆和他们一起去打个猎什么的。

第12区离实验基地很远，所以即便是像1000那样每天只睡四个小时并且一路全速前进，也一直到第三天接近傍晚的时候才远远地看到了第12区高高的围墙。

这一路上还算平静，除了叶岑醒来发现自己吃了羚羊内脏之后那场持续五个小时之久、惊天动地的干呕之外，什么都没有发生。

丧尸的消化系统绝不是开玩笑的，所以叶岑除了把脑袋伸出车外导致头发被吹成一蓬乱草，以及呕得眼泪汪汪的之外，没有得道任何实质性的结果。

1000只是在叶岑第一次把头伸到外面干呕的时候多看了一眼，并没有阻止或者开解他。这首先是因为他不爱说话更不爱干涉别人的习惯，其次就算他劝叶岑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并不是家庭型或服务型设计的生化人。所以那时候叶岑问他是不是安慰他的时候他说不是，他并没有安慰人的思维设计。

之后，叶岑就怎么也不肯再吃那羚羊肉了，即便是1000特地生火给他烤熟了的，他捧着看了很久，逃离实验基地时候看到丧尸吃那些尸体的内脏的情景在叶岑脑中挥之不去，想到自己也和他们做了一样的事，他就一点胃口也没有。

叶岑不吃，1000也没说什么，不过食物是这个年代里最不可少亦是最不能浪费的东西。趁着叶岑在车厢里换衣服的时候，1000把羚羊的尸体拿出来固定在了车顶上，他盘算着晒干了之后，可以留在去第一区的路上给叶岑慢慢吃，叶岑不可能一直不吃东西，他总会习惯的；即便是叶岑对羚羊有心里有阴影真不愿意吃，他可以在第12区卖给市场然后买点别的给他在路上吃也行。

一路上叶岑都很乖，也不多话，一开始还趴在窗口东张西望，后来看习惯了周围荒凉的样子，又困了起来。行车本来就是个比较无聊的过程，一样的发动机声，差不多的颠簸频率，和都不说话的两个人，再加上一望无际的荒土，比世界上所有的催眠曲都要有效。

这个催眠曲对1000毫无影响，但明显对叶岑是十分有效的，可是叶岑却似乎在努力坚决不睡着，更不愿意到后面的车厢去睡。因为痛感的缺失，偷偷地掐大腿收效胜微，所以叶岑还是一不小心就会睡着，然后在不久之后的颠簸中又惊恐地挣扎着醒过来。

这样的情况发生了好几次之后，饶是1000再不爱主动开口说话，也忍不住追问了起来。1000问了几次，叶岑才肯坦白，他是害怕一旦睡着，就会醒不过来，然后完全变成一个丧尸。

听了叶岑的话，1000皱着眉想了一会儿，在叶岑满眼的期待中，只憋出了两个字：不会。

然后叶岑追问之后等了差不多五分钟也再没有等到下文，只有又把1000的话归类为安慰他，不过1000那种特别肯定的语气却突然让他觉得觉得有点安心。

被认为是‘安慰’，但明显叶岑仍是气瘪瘪的情绪很低落。这一次1000皱着眉想了更久，最终也没能想出一个真正能安慰人的话来。叶岑不会变成普通的丧尸，这点他很确定，但是他有点犹豫到底是不是应该把在那个秘密实验室看到的东西告诉叶岑，然而等1000纠结到死终于决定告诉他一点点的时候，却发现他这次已经彻底睡着了，于是又把到口的话吞了回去。

叶岑的秘密，怕是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而这个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的秘密，一定会成为军部最高机密，甚至也许还会影响到所有人类和生化人的未来。有一种，也许就是他想要的未来。但不论哪一种，应该都不是叶岑想要的未来。

1000转头看着已经睡着了的叶岑，因为车子颠簸，叶岑的双腿又完全没有支撑的力量，他身子又歪斜了过来。这次1000没有伸手扶正他，叶岑靠在他肩上的时候，1000扭回头看着前方，心中想道，叶岑并不是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