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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师解脱般挽起唇角，后一秒，笑容就这么僵在脸上。

蓝色的、温热的血液就这么在他脸上盛放，巫师满脸都是爱人的鲜血。

人鱼沉默着用小刀划破胸膛，那颗鲜活的，仍滚烫的心脏就这么被取出来。

他再也说不出一个字、仿佛所有的疼痛都在此刻达到顶峰。

原来真的悲伤确实连哭都哭不出来。

巫师错愕地看着人鱼匍匐在他怀里，他的周围全是血，堵不住、流不尽。那些蓝色的血液组成了一张窒息的网，他是被捕捉的蝴蝶。

他在网里看着，连哭都是奢侈的。

“...莫言。”人鱼再次喊他的名字、郑重，虔诚。每个字都含着一口血。

“你...自由了。”

人鱼力竭，浑身痉挛，抖若筛糠。血液如同开闸的洪流，伴随着那颗晶莹的心脏，一点点失去声息。

远处的海的尽头，极其缓慢地上升的太阳。

那点刺眼的光线终于从海平面升起来。

巫师把人鱼紧紧抱住，几乎是镶嵌在怀里，但最终，人鱼还是被太阳带走了。

在那样暖的阳光下面，他的鱼尾、鱼鳍、手背、脚踝。慢慢随着那些浮游化作泡沫、粉尘。

那些泡沫柔软的，又轻又慢地徘徊在巫师身侧，泛着彩色的、霓虹的，如同他瞳孔的颜色。

巫师的掌心还躺着那颗心脏，它并没有消散，只是化作一颗长久闪烁的鳞片。

他将那颗鳞片贴近胸口，痛哭流涕。

你也自由了，我的小美人鱼。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