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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赶春集（第1页）

春集是彩江这个小镇由来已久的风俗，每年谷雨后的第三天，彩江周围的几个小村子就会合办一场大型的集会，持续五天。

村民们会把平时采集、制作的货品以低廉的价格拿出来贩卖，多数人在家门口支个小摊子，也不求挣得多少银钱，只讲求一个热闹劲，更有不少人趁着这个机会，走亲访友，闲话家常。

春集多年积攒的名气，让许多戏班和杂耍班子都爱来借个场子，那边是口喷烈火、胸口碎大石，这边就是书生小姐、将军沙场。

许多年轻人看入了迷，你撞了我的肩，我踩了你的鞋，两张俏生生的脸，对上了几眼，过几日村上的媒婆就要笑开了脸。

春集是彩江镇最盛大的一个节日。

“卖山货，卖山货，今年头一茬的春笋，又脆又嫩嘞”

“卖包子，卖包子，足馅的大包子，荤的三文一个，素的两文一个，三文两个，皮薄馅大，满口生香”

“卖蜂蜜，可甜了”

“新打的器具，便宜卖嘞”

“卖干蘑菇，卖干蘑菇，蘑菇炖汤，鲜掉牙”

“卖鞋底，卖花绳，卖手帕，卖胭脂嘞，城里的尖货，我曹阿大肩上挑呦”

用大筐装的山笋，一筐、两筐，整整齐齐码着，男人扯着喉咙叫卖，身边的妇人利索地剥着笋衣，粗苯的菜刀在她手上转的灵巧，一划一转，笋衣堆在脚边，白胖的春笋细致摆好，供人选购。

卖包子的小贩，瘦瘦小小，几斤的面团子却任他搓揉，蒸屉一层一层，摞的比他人还高，有生意上门，他就笑眯眯地从屉山后面钻出来，拿着竹夹子，在蒸腾的热气里，替人捡着甜的、咸的包子。

各式的货品，琳琅满目，一路从甜水村铺到彩江镇，吆喝声，一声高过一声，香味层层叠叠，每一种都勾动着早起赶集人的心神。

香姨一口气买了十个大包子，塞在众人手里，宋叔牵着驴车，边吃边走，时不时还要停下来和熟人打招呼。

“曹阿大，你这小子，生意可真红火”，宋叔拍拍货郎的肩膀。

“叔，我这就是小本生意，受大家照顾，给口饭吃”，年轻的货郎放下挑子，擦擦汗，从货箱里翻出几件玩具递了过来。

“来，这两件玩意儿给子富、子贵留着玩”，一个系了彩带、铃铛的藤球，一把精致的小弹弓，直接塞到双胞胎怀里，连宋砾平都得了一把纸扇。

“谢谢，曹阿哥，改天我请瑞弟弟吃我娘做的枣糕”

“这两个皮猴子，是一点都不客气“，宋叔掏出钱袋，就要给钱。

”叔，你看你这像什么话？都是一个村子的人，不值钱的玩意儿，犯不着给钱，多见外“

宋叔和货郎推来推去，谁也拗不过谁。还是香姨出手，两个人的拉锯战，才就此打住。

“好了，都别说了，阿大还要卖货去呢，阿大，既然你不收这个钱，明天我摆摊卖草团子，你叫柳晴领瑞儿来吃，我都好久没见她们娘俩了”

“好好好，明天她们一准去”

曹阿大挥别香姨，挑起他的小担子，颠颠地远去，“卖鞋底，卖花绳，卖手帕，卖胭脂嘞，城里的尖货，我曹阿大肩上挑呦”。

宋砾平和双胞胎坐在驴车上，看哪里都想多瞧几眼，香姨惯着他们，一辆驴车走走停停，几个时辰，连隔壁岱溪村都没出。

虽然春集没有现代的那些集会热闹，但这种热闹而有烟火气的氛围，恰恰是宋砾平最熟悉、最怀念的。

也不知道夜市上的大家怎么样了，是不是还记得他，还欠花花一个蛙儿子呢。

“宋宋，这里好好玩，东西都好好吃”，t1o这个没见过世面的，要不是宋砾平一直在脑海中呼叫它，它现在还没飘出甜水村的上空。

要是在现代，自己高低要给t1o整一个特种兵计划，带它吃遍a城。

“香姨，明天我们也要摆摊吗？”

“对，基本上大家都会摆的，我一般就买些自己做的吃食或者绣的手帕子”

香姨刚从卖布的摊子，扯了许多布，一边往车上码放，一边比划着要给谁做哪块料子。

“怎么了？平哥儿，你也想摆摊子？”，香姨抬头看着他。

“我能摆吗？”宋砾平抿着嘴，内心多少还是有些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