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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股力道拉住了他。

  “……别走。”很低的声音。

  时汲一怔，回头就看见6见烨的手紧紧捏着他的衣服下摆。

  那只手力气还没有完全恢复，颤抖的厉害，指关节都是苍白的，指甲里弥漫着虫毒的黑红色。连接着的小臂上，鲜血濡湿得快滴下来了。

  却非常用力。

  只是这么一个动作，6见烨冷汗又下来了，看得出疼得很厉害。

  “我……错了。别走。”

  别离开我。

  对上那双金瞳里的恐惧，时汲心尖微震，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心头刚覆上的薄冰顷刻破裂。

  他轻轻握住6见烨的手，后者反扣住他的手腕，因为痉挛，力道用得极大。

  “不是你叫我出去的吗？”

  时汲刺了这一句，到底还是没忍心，蹲下来解释道，“我没有想走，只是想去给你拿点药。”

  6见烨盯着他，时汲又轻轻道：“乖，我不会走的。”

  于是那只手的力道才慢慢卸下来。

  *

  时汲回来的时候，6见烨已经闭上眼睛浅眠，听到舱门开的动静又迅睁开了眼。

  那双眼眸像冷感的金属，不掺杂一丝情感。看到是时汲，他眼里属于人类的情绪才一点点回归。

  这样的反应让时汲一瞬间有种看到非人之物的抽离感。

  “你离开了15分钟零24秒。”6见烨道，“……我不小心睡着了。”

  他已经把嘴边的血都擦干净了，雪白的袖口又多了些血渍，时汲给他把袖子卷上去消毒、包扎，全程6见烨都垂着眼没有动弹。

  淡金的眼睫半覆着金瞳。

  时汲想到了之前给他贴创可贴的时候，那么小的伤口6见烨都要皱眉想躲。这小屁孩又娇气又怕疼，但现在把自己咬出了这么一个伤口，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人也安静得厉害。

  这种异常似乎在指代着，他害怕的并不全是虫毒本身，而是背后的什么东西。

  “6见烨，”时汲放柔了声音，没叫调侃性质的小朋友，而是叫了他的本名，“之前你为什么要让我走？是因为觉得丢脸吗？”

  6见烨抬眼，似乎在犹豫，片刻后他摇头：“不是。是……”

  这句话似乎让他很难开口，他皱了皱眉，肩膀的线条紧绷起来，像在克制着不要抖，“这种样子，很……难看。”

  他斟酌了一下，才选用了“难看”这个形容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