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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尚給自己倒了杯茶：「哪裡好？」

秦爭抬手指向自己：「我就很好啊。

見祁尚不說話，秦爭扯了扯他的袖子：「難道我不好嗎，祁老師，你以前可不是這樣說的。」

祁尚挑眉：「我以前說過什麼？」

「你說我可愛活潑，很喜歡跟我待在一起！」秦爭說。

「如果我沒有記錯，我說這句話的時候你還在上幼兒園。」那時，祁尚跟爺爺一起生活，祁老爺子一見祁尚少年老成的模樣就忍不住嘆氣，覺得祁尚是因為跟他待著，祁尚才會變成這樣。

祁尚為了哄爺爺開心，只好捏著鼻子帶秦家那精力旺盛的小屁孩。比起跟同齡人交朋友，他寧願陪秦爭玩幼稚的遊戲，至少省心。

祁老爺子心裡還是擔心祁尚是因為他才做自己不願意的事情，祁尚當時說，秦爭活潑可愛，很有意思，他喜歡跟秦爭待在一起。

他沒想到，自己隨口編的一句哄爺爺的話，秦爭居然會記到現在。不過也不完全算說謊，忽略某些事情，大多數時候，他的確是開心的，只是不會外露。

秦爭還挺自豪：「對呀，祁哥，我記憶力是不是特別好？」

祁尚不知道秦爭為何什麼話題最後都能拐到誇獎自己的方向，他無奈道：「秦爭，我真的很想知道你的臉皮究竟是什麼材質？」

秦爭把臉湊到祁尚面前：「給你捏捏看是什麼材質，我記得你以前就愛捏我臉。」

也不管祁尚願不願意，秦爭硬握著祁尚手放在自己臉上。

二十歲的秦爭，臉上膠原蛋白滿滿，祁尚想，再昂貴的護膚品化妝品也抵不上真年輕貌美。

他突然有種時空交疊的錯覺。

兒時，秦爭敏銳察覺到祁尚喜歡揉他玩，跟逗小貓小狗似的，尤其愛捏他臉。從小就脾氣大的秦爭不僅沒覺得不開心，還回家和奶奶吹噓：「祁尚哥哥覺得我是全世界最可愛的小孩。」

所以每次祁尚一不開心，秦爭就蹦蹦跳跳跑到他面前，各種送禮物加不要錢的誇誇，最後才說：「給哥哥捏一下臉。」

祁爺爺偶爾會看見這畫面，教育祁尚：「不可以捏弟弟臉。」

無人時，秦爭依舊我行我素：「哥哥不要不開心，給你捏臉玩。」

祁尚有次見同事買了一堆解壓玩具，莫名想到兒時舊事。那是他頭一次不在節日時間打開私人郵箱，給秦爭回了郵件。

同事送的解壓玩具祁尚最後也沒碰一下，比起解壓玩具，當然還是秦爭的臉更好捏。

秦爭眯著眼睛笑，祁尚想，越看越像傻狗，這哪用他教，秦爭分明每天都在本色出演。

第五章第五篇日記：麻煩

過了會，秦爭收起笑容，定睛看著祁尚：「哥，我是不是沒小時候可愛了。」

祁尚忽然恍惚了兩秒，心想時間真強大，幼時跟在他身後奶聲奶氣喊哥哥的小屁孩已經長成俊朗不凡的青年，這幾年也不知道勾走了多少人的芳心。

他推開秦爭：「都多大人了，還可愛呢，能不能成熟一點？」

秦爭哼哼兩聲：「你最好真的把我當大人看。」

一會小屁孩一會大人，祁老師能不能給人個準話啊，秦爭漫無目的想。

祁尚看了看腕錶：「已經很晚，你應該回去休息了。」

「可是現在還沒到十點。」秦爭道。

祁尚面無表情：「但我要睡覺了。」

養生達人祁老師從不熬夜。

「哦，那哥，你晚上好好休息，明天見。」秦爭一步三回頭，不知道的還以為他今晚就要遠航，未來十年八年都見不到面。

啪的一聲，門在他身後毫不留情關上。秦爭撇撇嘴，他的祁哥哥，依然好冷漠好難哄啊！未來長路漫漫，看不見希望，他啥時候才能和祁老師睡一張床啊！

秦爭拋手裡的兩張房卡玩，心道，還是做夢比較快一點。

剛回房間，茶几上的手機響了兩聲，是簡訊提示音，秦爭以為又是些推銷簡訊，沒當回事。

等他洗漱出來看見屏幕上發信人祁尚這兩個字，腸子都要悔青了。

儘管祁尚發來的簡訊異常簡潔：「少打電話少發簡訊，有事當面說。」

秦爭直接穿著浴袍去了祁尚房間，用備用房卡開了門。

祁尚早知道秦爭不可能老老實實休息，肯定要來找他，所以穿著家居服在沙發看書。結果沒等他說什麼，就聽見秦爭說：「哥，你怎麼也不把門反鎖，多危險啊。」

「有事說事。」

「我收到簡訊了。」秦爭可憐巴巴的樣，「你以後別再把我拉黑了，好不好？」

祁尚點點頭，秦爭已經回國，又有工作，應該不至於打幾小時電話騷擾他：「發出去二十分鐘了，你的信號延遲是不是有點嚴重？」

「剛才洗澡呢，沒看見。」秦爭乖巧道：「哥，我晚上真的不能在這留宿嗎？」

「不能。」祁尚已經有些累，「再廢話一句，黑名單見。」

看出祁尚臉上的疲色，秦爭過去抽出他手裡的書：「好吧，哥你快點去休息，我馬上就走。」

「現在又成聽話小孩了？」祁尚笑。

「我一直都很聽話，哥，晚安。」關了主燈後，落地燈昏黃，一切都朦朦朧朧。

秦爭不知哪來的膽子，彎腰在祁尚臉頰親了一口，幾乎沒碰到，強壯鎮定道：「晚安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