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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如梦所说的那般（第1页）

真如梦中的那个声音说的吗？她是个既有趣又好玩的人，她能救赎他……莫名的，聂升忽然生出一股冲动：他想要现在就带着她离开这里，离这里远远的。

因为这里不适合她，她适合更好的地方——一如他选的这套礼服。可是，他也想起聂朗的话：“为防止这女孩对你有所企图，你最好还是试探一下她。”

当时的聂朗端坐在宽大的办公椅上，神色淡然而平静。聂升与他不过隔了一张办公桌，可他却觉得彼此隔了很远很远。他甚至不禁这么想：到底目睹母亲咽下最后一口气的父亲的神色是什么样的呢？

所有的人都说那时的父亲悲恸不已，几欲追随母亲而去，可惜当时的聂升因为年幼而没有对此事的印象。他的印象只有一个父亲——一个成天喝得醉醺醺的父亲或是一个怀抱着女人出来进去的父亲。

印象最深的是一个与母亲有七八分相像的女人蹲在他的面前，一面轻抚他的头，一面宛如母亲般亲切笑着的女人哄他说：“喊我一声妈妈，好吗？”

那时女人的一只手藏了起来，聂升虽然看不见藏的是什么却能猜得出来——八成是一只录音笔。藏一只录音笔的原因应该就是父亲在喝醉了的情况下这么对她说的吧？

父亲说：“只要你能让我唯一的儿子喊你一声妈，我马上风风光光地娶你进门。”

结果，聂升一声也不吭，任凭女人顶着一张假脸在自己的面前晃荡来晃荡去，他丝毫不为所动。然后，女人气急败坏地甩手给了他一巴掌，而后还上来揪住他的头使劲地拉扯，一边拉扯一边疯了似的喊：“为什么？为什么？……我不是你的妈妈吗？你的妈妈不是长这个样子的吗？……”

女人的最后一句话是——“我就是按你妈妈的脸整的……我和你妈妈长得一样，怎么你不叫妈妈呢！”

然后，父亲回来了。看见年幼与狼狈的聂升一声不响的，再看他的脸与头，登时火冒三丈，只一瞬就掏出腰上别的一只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女人的额角。女人的脸色成了刷白的一片，双腿也马上就软了跪下来。

她再也不乱喊乱叫了，她再也不能乱喊乱叫了。

因为她的下场是——一枪毙命，是父亲亲自开的枪。可惜的是聂升没能亲眼看着女人中枪倒地的一整个过程，因为父亲——聂朗是用手捂住了他的眼睛再朝女人开的枪。

然后，聂朗就抱着聂升哭了……

这是聂升对于聂朗的第一次改观，也是聂升第一次真正地相信周围人说的失去了母亲的父亲是悲恸不已的。

如今十数载过去了，聂升与聂朗的关系也缓和了不少，虽然聂升因为母亲的缘故而寡言少语，但是他还愿意听从聂朗的话。

要不然他也不会吩咐管家“绑架”秦裴然来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了。

“1221……VIp包厢啊……”或许是聂升的神经高度敏感的关系吧，分明秦裴然只是小声地自言自语而已，偏还能惊动了聂升。

身体下意识地动起来了，不过并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想来还什么事都没有生吧。但愿接下来也是什么都没有生。

要是一切平安地过去就好了……

聂升一边这么想着一边伸出手来打开了眼前的这扇门。门背后是一群俊男靓女，不过也都各不相同：有的男的西装革履，一看就是十分精练能干；有的男的却只是一脸的谄媚，时不时的起来敬酒或灌酒，好似自己千杯不醉。

女的则有些一身都是名牌，有的却只能穿着高仿的衣服。

由聂升一手揽着亲自带进来的秦裴然可说是一下掀起了惊涛骇浪吧，男的看她是一脸打量与探究，女的则是一脸羡慕嫉妒与恨。

秦裴然表示十分理解。

“站在风口浪尖上的感觉如何？是不是很刺激？”聂升找准机会悄悄问秦裴然。秦裴然淡淡地瞥他一眼，同样是悄悄地回答：“要是你肯陪我一起站就更刺激了。”

聂升的眼底划过一抹笑意，随即他就揽着秦裴然走上去，走过那些男男女女，直走上一个单独设立的高台。由高台上向下看，那些男男女女就显得矮一截，这也是聂升提出的设计要求。

因为他很是享受居高临下的感觉，于是就提出设计一个高台的建议。

然后建议被采纳——专属于聂升的VIp包厢也就只有这一个，其他的包厢就是VIp也没有这样的高台。

“满意吗？”

“还行。”

秦裴然的两字评价显然逗得聂升很开心。他开始连嘴角也微微上翘了，底下一些女的看见了就差不能联起手来将秦裴然撕成一片一片的。

聂家少爷是这里的常客了，她们也都见惯了聂家少爷。原先众多的姐妹分享一个聂家少爷就很是困难了，这下可倒好了——聂家少爷很可能被一个人独占。

这怎么能行？绝不能行！

“聂少什么时候看上这么清纯的小姑娘了？怎么也不见你跟众姐妹说一声呢？”一个女人最先按耐不住地靠近高台。嫉妒与怨恨蒙蔽了她的双眼，也让她忘记了聂升曾经说过的警告：“绝不许擅自靠近高台一步，否则后果自负。”

偏是就有这么一个心急的女人。

既然她都自己主动送上门了，聂升岂有白白放过的道理？

“啊——”

突兀的一声惨叫声响起，女人禁不住向后倒去，随即就见她捂着自己的一只脚在满地打滚——那只脚曾踏上过高台。

聂升也就是顺势踢了一下她的小腿骨。

谁让她穿着只齐大腿的短裙？小腿什么的全露在外面了，这不就是让他踢的吗？

“……下手有点狠了。”秦裴然忍不住悄悄地说。

“我下的是脚。”聂升忽然是这么回她的。

过了一会儿，酒吧的侍者进来了两个，二话不说就将疼得满地打滚的女人抬起来带走了。

或许，你能在某一条漆黑阴冷的小巷现她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