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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夜,延悦和护士都在庄灿的病床旁忙前忙后,庄灿人虽然昏迷着,可是迷迷糊糊的小动作不少,也不知道是不是麻药过后伤口太痛或者太痒,她总下意识地去挠那里,延悦挡了一次又一次,最后干脆攥住她的手,滚烫滚烫的小手心,里面全是汗。
靳朝安就站在一旁看着,也没有上来帮忙,看着她因不满而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弱小又可怜。
看着她因伤口的痒痛难忍而皱起的眉眼。
看着她因高烧而红透了的脸颊,因失血过多而苍白了唇。
想象她被人按在身下又不能反抗时的惶恐和绝望。
想象在她走投无路下为保全清白而不惜自损时的勇气和坚决。
想象她在咬牙坚持的最后一刻,看到自己时的那滴眼泪因何而来。
……
她其实不爱穿裙子,无论在家还是在外面,基本都是简单的一条裤子,除了演出时迫不得已,今天还是她第一次穿裙子出来见他。
一直到夜里三点,她还在乱动,一旁的延悦和护士早已筋疲力尽,靳朝安想,都折腾成这副样子了,她怎么还能有多余的能量,她的体内,到底蕴藏着一个怎样的小宇宙。
最后,靳朝安喊来医生,给她打了一支安定,等她睡熟后,他走上前,俯身在她额头上亲了亲,片刻后才离开。
这一晚他没有留下,医院外的马路上停着一辆黑色轿车,靳朝安走出病房大门的那一刻,便拿起了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把人带到港口。”
……
快中午的时候,庄灿终于醒了,她刚动了动眼睛,延悦就立刻把手放在了她额头,一摸就知道不烧了,等她终于睁开眼,延悦差点喜极而泣,“醒了醒了终于醒了,你要吓死我了。”
再不醒,延悦担心这医院里的医生护士都要下岗了。
庄灿沉默了一会儿,她现在身体还是不太舒服,但是意识是清醒的,其实她进手术室的时候,意识也没有彻底丧失。
可能是因为太痛了,所以一直在刺激着她的神经。
她知道是靳朝安救了她,也知道是靳朝安亲自把她送来的医院,昨?????夜昏昏沉沉中,她感受到了有人在她身边一直照顾自己,可是这次的感觉,和上次发烧时的那种感觉全然不同。
她能感受得出来,这次照顾她的人并不是靳朝安。
延悦给她用吸管喂了点水,庄灿嗓子舒服后,问道,“你三哥呢?”
“三哥昨夜陪你到很晚,天快亮时才刚走,我刚给三哥发了微信,告诉他你醒过来了,你别着急,三哥肯定快来了。”
那就是走了呗?
靳朝安的手刚刚放在门把手上,庄灿就“哼”的一声别过了头去,她盯着窗外的蓝天,气鼓鼓地说,“他还有没有心,我都伤成这样了还不留下陪我!”
门把手上的手轻轻收了回去。
延悦给她擦了把小脸。
本来一听这话,心里还发愁得紧,想说这位小祖宗在病床上怎么还嘴不饶人的,又要跟三哥作。
但听着她这中气十足的埋怨,一颗吊着的心突然就那么放了下来。
延悦只是笑笑,见她动来动去,大概是躺着不舒服,就到床尾去帮她把床头向上摇了点。
“你也是虎,那刀子怎么能往自己身上捅呢?你就不怕死了呀。”
庄灿掀开被子,看到了被绷带绷紧的小腹,忍不住伸手去碰了碰,隔着厚厚的纱布,她能感受到里面如针刺般隐隐跳动的刀口,也猜测自己大概缝了多少针,不知道会不会在肚子上留块疤。
她语气反而有些无所谓,听不出一点后悔和后怕,“我避开要害了,哪儿那么容易死?”
“再说,我现在是你三哥的女人,我的身心就都得是他的,还得是干干净净,虽说我也不是一个多守女德的人,但他那么小气变态,占有欲又那么强,我上次跟别人逛个街他都醋得恨不得想掐死我,这次要真失了身子,他不得把我拉到河里浸猪笼?”
正常人都知道女人被强和女人没有关系,女人可是受害者。可靳朝安不是正常人,反正庄灿认定了他这人不讲道理,不管是不是她的错最后都会是她的错。
延悦刚想说三哥不是这样的,你把三哥想成什么了,这话放到网上三哥就得被喷成筛子,这还是她最近上网得出来的心得体会,可话还没说出口,病房的门就被拧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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