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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第1页）

片刻后管城子挤出勉强的笑容，像是在为了告诉自己不要相信这样奇怪又诡异的胡言乱语，她对眼前这个看上去有些憔悴的中年女人说道：“怎么可能呢……再说姆妈不是当地一个、一个信仰而已吗？”

白萍放下手，眼眶还是通红的。

“而已？”她看着她们：“或许你觉得是而已，你可以去岛外把孩子生下来试试……但或许根本就生不下来，就像村头王家的女儿，她自己没有去接生仪式，只要怀上的孩子必定流产，自己也没能活过三十岁。”

她的声音很是疲惫。

“孩子，不是我在骗你。”

“你来到这岛上没什么，可你要是个做母亲的，带着孩子来这岛上就是在害自己和他们。”

“姆妈一直在找自己的孩子……”

方絮说道：“白婶，不是我们不信你，可是你说的一切未免也太……不可思议了。”

她刚才已经悄悄打开了手机的录音软件，现在她们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会被录下。

“说实在的，孩子有没有问题，我们只要回去到大医院做个体检就能发现，再说了小管和，呃，孩子他爸都身体健康，孩子怎么可能会有器官衰竭这种重病呢！”

白萍似乎不打算强迫他们相信，但她只是深深看了眼管城子，语气像是劝慰，又像是怜悯。

“今晚姆妈醒来或许是个机会，你要是能说动村长，或许你肚子里的孩子还有一线生机。”

她上前拍拍两个女孩子的肩膀，然后走进屋里找到两颗晕车药递给她们，随后在离开前对管城子最后说了一句话。

“如果村长真的同意让你参加仪式，那你最好还是不要再喝乳汁或者羊奶。”

她的声音在发颤，像是触及到某些不愿意再度回想起来的残酷记忆。

“你如果想当个母亲，那个风险就太大了。”

管城子一手捏紧那两片此时对她而言并没有什么效果的晕车药，一手紧紧握住方絮的手，感觉自己原本笃定的想法也被她疑神疑鬼的话说得不再那么坚定。

方絮把录音软件关闭，然后对她低声说道：“没事，如果她和何兴旺是同一个情况，那她说的话多半也不能信。”

“她可能也只是在骗我们。”管城子紧紧拉着她的手，像是这样就能从中汲取到一些前进的力量和勇气。

“走，我们先和其他人汇合。”方絮说道。

或许是因为再度和其他熟悉的同伴汇合，一直脸色惨白的管城子终于神情缓和了些。

墨池靠在仿古商业街偏僻无人的墙边角落向她们挥手。

就选择的地点和风格来看，与其说他们是来调查的，怎么看他们都比较像是被调查的那一方。

“你们那边情况怎么样？”方絮拿着手机问道。

墨池看看她们，先是拍拍管城子的后背，然后吹了声口哨：“你们没来的时候，我和陈医生仔细看了一下电脑里的资料，发现一条大鱼。”

方絮：“看这么快的吗？！还记住了？神童啊！”

“哎好说好说，现在你知道你捡到宝了吧方头。”

看着这边还开始开染坊了，陈玄咳嗽了一声，打断不着调的对话。

“用这个。”他同样抬起自己的手机。

方絮回头白了眼墨池，后者双手捧着自己的智能手机做合十样，眼睛一闭，装模作样地祈祷：“感谢科技之树。”

“我觉得你在岛上说这话不太吉利。”方絮吐槽了一句，接着看向靠谱的陈玄：“所以，陈医生你们发现了什么？”

陈玄把用手机拍下的照片给他们看。

“看这个。”

巴掌大的手机屏幕上两张照片拥挤地肩并肩站在一起，两个面容相似，但神情举止截然不同的少女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

左边的少女抿着唇，乌黑的长发一丝不苟地梳成高高的马尾绑在后面，虽然从背景上看这张照片的拍摄地点应该是在山海市的繁华热闹的市中心街头，不过这位少女不苟言笑的表情更像是在拍相当正经的证件照。

而视线右移。

右边的少女和左边长的一模一样，但这张照片里的她笑得格外开心灿烂，好似天真无忧的孩童；明明已经二十多岁的年纪，却还穿着不太合身的白色花边蕾丝做点缀的粉色公主裙，她毫无顾忌地在镜头面前大口吃着棉花糖，似乎完全没有发现自己已经被黏腻的糖水沾成花脸模样。

方絮视线左右移动，犹豫地问道：“同一个人？”

墨池鼓掌，非常捧场地感慨：“方头聪明！”

管城子也凑近了仔细观察，她的视线长久留在右边那个少女的脸上看了又看，语气里也满是不可置信。

“而且她长得……好像我们之前遇到的那个晓丽。”

“小管，你这智商不去直接当博士真是国家亏才。”墨池又拍手，然后像是猜谜公布答案一样说道：“陈医生拍的这两张照片的确是同一个人，她的名字是江玉，之前在溟澥村是出了名聪明的大学生，在本科生稀少的年代，好像还靠自己的努力考出去当医生。”

陈玄把照片翻到下面一张。

那是一张老旧到只有黑白二色的医生资格证书，照片上看着只有二十来岁的女孩子表情严肃，照片下方则写着“江玉”二字。

紧接着他又翻到下一张照片。

“村卫生室的另一名医生。”

在赵浪那个名字旁边，写的也正是“江玉”这个名字。

方絮忍不住咦了一声：“这三个人真是同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