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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叔叔旁边坐着个漂亮的女人，正搂着一个跟6哥差不多大的少年，只不过少年没笑，面无表情。

  顾眠指着那少年问6哥：“右边那个人就是刚才来给你弄电脑的表弟？”

  坐在卧房耐心跟小介绍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鲜事物的6撼城低头看了看照片，‘哦’了一声，眸中是云淡风轻的不在意：“这个？”少年修长的手指了指照片上被婶子搂着的少年，“是二叔的儿子，跟我同月出生，就差一天，叫6昭行，是堂弟。”

  顾眠觉得有，笑得很甜：“奇怪，怎么大家生日都凑一起了，你跟6挽刚一天，堂弟跟你们又是只差一天。”

  6撼城也笑，其实这里面挺有故事的，但不是什么值得跟眠眠说的，不过是这样一个简直堪比古代王权世家兄弟阋墙的故事。

  6撼城的父亲虽然是数学教授，对数字经济敏感，但都及不上二叔6宇天生对经济形势的敏感度，两个人在各自的领域互有输赢，但总体算起来，6撼城的父亲6群要略输一筹。

  这偌大的6氏集团就像是一个蒸蒸日上的王朝，年迈的6老爷是依旧身强体壮的老皇帝，把持一切，热衷看家里所有人如狼似虎的争锋相对，倒不是个老变-态，而是认为要想得到最好的东西，就要比所有人都强，把别人全部都比下去才行。

  类似养蛊，老皇帝希望自己的继位人得是最厉害的那个，至于被打压打击得自卑自闭自我堕落的其他人，那不是他在意的东西，是软弱不值得同情的人罢了。

  这点6撼城在中午的见面会上就察觉到了，只不过懒得参与，他对这繁华世界的王朝不感兴，那对他敌意满满的堂弟在6撼城这里简直形同透明，6撼城从一开始就很明确自己来这外面的世界是做什么的。

  ——来旅游的。

  ——某个说想念他的少年说了，求他去旅游，所以他才来的。

  “是呢，很巧，大家生日好近。话说某人给我的生日礼物不知道准备好了没有，现在距离八月二十还有三十多天，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我十五就回去，到时候要检查。”

  顾眠一个激灵，他完全忘记准备了。

  少年咬了咬下唇，完全是不会撒谎的样子，轻易被看出破绽，但偏要道：“准备好了，反正到时候你放心。”

  6撼城在视频那头又笑：“是吗？”

  趋于成人与少年间的6撼城在遥远的网络对面凝视顾眠，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离开几天，只是不见几天，不可能有太多变化，但顾眠就是觉得视频里的6哥有种他现在才现的帅气，尤其是声音……

  过去的6哥声音有这么好听吗？

  他带着耳机，声音比从电话里听起来更加亲近，杂音还是有的，但可以忽略掉，顾眠现在根本不在乎杂音，只觉得6哥轻笑的时候像是在吻他的耳朵。

  他默默摘下耳机，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又重戴上，眼巴巴看着6哥，羞恼一般道：“反正你别担心，保证你满意。”

  “哦？你知道我想要什么？”6撼城忽地凑近镜头。

  顾眠看着少年放大的脸，立马朝后靠去，心跳都漏了一拍，斩钉截铁地说：“我知道啊。”反正手工的东西，6哥都很喜欢，去年他叠了一盒子的千纸鹤，6哥放在书柜最显眼的地方，到现在还崭着呢。

  “我觉得你不知道……”6撼城声音忽地低下来，似有若无地，试探似的，“今年不要千纸鹤。”

  顾眠眼睛一眯，心想，那就叠小青蛙。

  “也不要任何叠纸的礼物，手工的、花钱买的、口头承诺帮我背书包三年这个就更不行，不知道哪个小混蛋小学的时候偷懒，临时想出一个给我背三年书包的体力礼物，结果刚背一天就喊手疼腿疼，最后我一个人提着两个人的书包，还要背某人上下学。”

  顾眠闹了个大红脸，为自己声辩：“我当时说了不要你背的！你自己偏要背，那我就没办法了，反正你自己乐意。”

  “反正我是寿星，我现在在说我想要的礼物，你难道不拿个本子好好记下来我不要的有哪些？”少年挑眉。

  顾眠抿了抿唇，无语极了：“你等着。”

  说完跑出去找老板要了张纸，铅在手里打了个转，很认真地信了6撼城的鬼话：“你说吧，不要太啰嗦啊，我就拿了一张纸。”

  6撼城却道：“一张纸怎么够？起码两三个作业本才勉强写得完。”

  “我靠，你玩儿我是不是？！”漂亮的少年不开心，一丢，双手抱臂，“我不管，不写了，我给你的礼物爱要不要。”

  6撼城笑说：“你给我的我当然要，但不是我想要的怎么办？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吗？”

  顾眠嘴硬道：“我知道！”

  6撼城笑容一敛，深目凝望顾眠：“你真的知道？”

  顾眠被看得有种后知后觉地鸡皮疙瘩炸开，浑身酥酥-麻麻的烫，忽地不敢看6哥，却福至心灵地说：“我……知道。”

  “如果你还是不知道该送什么，那天就做一件事。许愿的时候，你替我闭上眼怎么样？”6撼城心在燃烧。

  顾眠低着头，睫毛都羞答答像是百合花，良久，点了点头。

  第2o章牙膏

  一场视频电话，两人打了三个小时，如果不是看时间太晚，6撼城手机定的闹钟响了，这场视频都不一定能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