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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不踩踏庄稼,两人只呆在田埂边上,收获不多。丁恒远又把季商带到一处浅水荷塘里,淤泥漫过膝盖,捉黄鳝的木夹子扰得荷叶哗哗作响,季商去扑逃逸的鳝鱼,一朵半开的荷花被碰碎了花瓣。
花台村里,灯光一盏盏灭掉,丁恒远也灭了手电筒的光。盖好装黄鳝的竹篓子,两人脱下满是淤泥的脏衣服,在就近的小河内洗澡。
在水里呆了一会,丁恒远便坐在入水的石阶上看季商游泳。城市里找不到这么大的池子,季商撒了野,游来游去,突然潜入水底久久没有出来。水面那圈波纹已经缓缓淡开,跳动的零碎的月光变成了完整的圆月。丁恒远急了,从石阶跳入水中想要下潜去找季商。
水刚及腰间,河面那轮透亮的圆月被破出水面的季商揉得碎掉。季商扶着丁恒远的肩站稳,抹掉脸上的水,笑着看丁恒远:“我这次潜得够久吧。”
丁恒远放开季商的手:“太久了。”
虽然河水清澈,但夜晚水底太黑根本看不见,季商炫耀道:“我完全凭感觉,心想能触到岸就不错了,没想到直接游到你身边了。”
“以后不能这样,太危险了。”丁恒远伸手把季商腮边的水抹掉。
季商怔了怔,矮下去,不停朝自己身上浇水,笑着掩饰:“我游泳队的,怕什么。”
“我怕。”丁恒远道。
水哗啦作响,季商没听清,他停下手上的动作,问道:“小远,你说什么?”
季商仰头看丁恒远,脸上的水滴映着温柔的月辉,随着他的呼吸起伏,出细碎的、跳动的光芒。
丁恒远失神看了他片刻,突然将手伸入水下,握着季商的手腕将他赤I裸的上I半I身拉出水面。
稀里哗啦的水声渐渐变得微弱,蛙鸣虫叫又悄然现身。丁恒远茫然地看着季商,不解道:“小九,我想亲你。”
季商只听到自己的心跳,从胸腔蔓延开,几欲震破耳膜,让他一时间有些昏厥之感。
“我为什么会想亲你?”丁恒远又道。
季商道:“我不介意你在我身上找答案。”
不知是谁先一步上前,不知是谁先攀住谁的肩,水面的波纹从两人腰间缓慢荡开,一轮又一轮。
他们在唇舌触碰交缠间感受与确认对彼此陌生又强烈的冲动,他们在每个夜晚,在所有无人的地方亲吻。他们怕人知晓,却又想向全世界宣告。
丁思生日那天晚上,他们从桌前搂抱着亲到卧室,越亲越难耐,越亲越觉得不够。他们不得章法又迫不及待地脱掉彼此的衣服,需要更多的碰触,更多的肌肤相贴,更多纠缠来给颤抖膨胀的情感找到宣泄口。
那晚没有做到最后,但却也足够热烈,直到丁少东敲门,濡湿的两人还紧紧贴在一起。
“小远,都十点了,你妹妹参加同学聚会怎么还没回来?你到村口站台去接她看看。”
“好,我这就去。”丁恒远这几字四平八稳,还伸手捂住季商的嘴,又贴着他磨了磨。
季商被他挑逗着,等听到丁少东下楼的声音,才翻身把丁恒远压了下去,喘息道:“不闹了,去接思。”
丁恒远抱着季商坐起身,拿纸巾把自己和季商清理干净,低头看见两人依旧触抵在一处的物件时,又忍不住去亲季商。
他们提前与丁思约定过,让她晚上十点前回家,季商和丁恒远要给她过生日。谁知两人一闹便忘记时间,若不是丁少东来敲门,这事他们恐怕压根想不起来。
季商一面亲丁恒远,一面帮他提上裤子,拉链擦着边忽地拉到顶,丁恒远一惊,戏谑道:“温柔点,你以后的I性I福可指着它。”
季商睨着丁恒远,又看了看自己下头,意味深远道:“谁指着谁还不一定呢。”
两人腻腻歪歪,足足过了一刻钟才收拾好出门。出门前丁恒远给了季商一个白色mp4,附耳说已经帮季商下了几歌。丁思的生日礼物也是这个,丁恒远买了两份一模一样的,妹妹一份,季商一份。
晚上十点后的村庄原本格外宁静,但转过住户屋群,人声却渐渐沸腾起来,通往大道的各个小路小巷内不时有人走出来,有人在探视,有人在确认。
行人撞着季商的肩,向大路跑去。季商认出那两人,是吴英姿那个被丢到乡下来体验生活的侄儿带来的朋友,一个是王景平,还有一个跟季商讲过几句话,叫向青。
季商见村民都往外跑,王景平和向青尤其慌张,便问道:“小瓶子,怎么了?”
王景平听到有人喊停了下来,向青直接头也不回地继续跟着混乱的人群往前跑,王景平楞了楞,看着季商和丁恒远好久说不出话来。
“你抖什么抖?”丁恒远重复道,“问你,前面出什么事了?怎么都在往那边跑?”
王景平看着丁恒远,颤声道:“向日葵花田起火了,大家都赶着过去救火。”
季商这才顺着人群朝远处山丘看去,向日葵花田所在的那处确实隐隐泛着红光,火势似乎在山的另一侧,但有随着夜风蔓延向上愈烧愈烈的趋势。
季商丁恒远拔腿便跟着人流朝花田跑去,夏日天干物燥,大火烧山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事情。王景平被远远落在后面。
村民来来回回,消息一旦散开,前来救火的人愈来愈多,有人带着装水的器具,有人砍了不易燃烧的桑枝,不多时花田里的火便被扑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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